总裁每天都在病危+番外(36)

作者:谢今朝

江桓不知道是怎么了,像是个酒鬼一样深深嗅闻着,巴不得将这味道刻在自己的记忆当中,存储起来,贴上一张姓任名川的标签。

任川突然转身,江桓没有防备,两个人的嘴唇擦了一下,彼此都楞住了。

江桓的后心蒙上了一层热汗,汗珠杀上伤口,刺痛着,他捏住了任川的下巴,将他凝视,嘴角撇出一丝流氓笑意,“嗯?不仅爬床,还投怀送抱?”

本就没存什么安生心思,任川哂笑一声,伸手就摸上了江桓的胸膛,刚想撩一句,指尖却触碰到了层层包裹的纱布。

就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针,蓦然刺了一下他的心。

江桓也沉默下来。

艾滋病三个字就仿佛是死神的铡刀,阴魂不散,歧视,折磨,病痛,幻化成了活生生的噩梦。

江桓发现了任川的恐慌,低下头,把他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呵出来的热气喷在他的耳廓,“别怕。”

两个大男人挤在狭小的病床上本就奇怪,更不要说一个还贴在另一个的胸口,有一种尴尬而暧昧的气温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任川吸吸鼻子,放纵自己融入江桓的怀抱,心脏绞痛着,“如果是真的,我……”

“如果是真的,那也是我的命。”江桓很笃定,“你不需要自责。”

两具身体相贴着,皮肤上浸润了一层薄薄的汗水,任川不知道是怎么了,头一次与人躺在一同一张床上没有动任何的欲念,只想要手足相抵,这么亲密地拥抱着。

“睡吧。”江桓在任川耳边低语着,“别多想了。”

像是为了缓解尴尬,江桓转过身去,背对着任川,不想再看见他的眼睛,否则自己的心会被刀锋割开,流出来的鲜血会滋养别样的玫瑰。

夜很深,任川凝视着江桓宽厚的脊背,他伸出手指,轻轻抚摸上那一道伤口,再敏感脆弱的嫩肤上,写下一行诗。

我的渴求,我无止尽的欲望,我不定的去向!

黑色的河床上流动着永恒的渴求。

第二天早上他们早起,去疾控中心,在车上,任川死死拽着江桓的袖子,紧张的手心汗湿,心脏鼓点一样砰砰跳着,预想着最糟糕的结果,又祈祷着千万不要中标。

艾滋病检测有专门的科室,大门紧闭着上面大写的标语,闲人免入,江桓看一眼任川,犹豫着,“要不然你……”

任川率先伸手去推门,“我陪你。”

科室里很多人,大部分是年轻男人,听到开门声,都伸长了脖子看过来,那眼神就仿佛是在看什么笑话。

任川让江桓坐下,去窗口领了血液自测试制和消毒棉签,蹲在了江桓面前,撕开包装。

江桓拦了他一下,“别动,我自己来。”

任川看他一眼,很坚持,“我来。”

很多人都在看他们,目光如芒刺在背,四周响起细密的窃窃私语声,想不听见都难。

任川选择了屏蔽,用采血针扎破江桓的手指,而后用采血管采血,滴在试纸卡上,再滴入缓冲液。

旁边一个年轻人碰了碰江桓的手臂,“哎,你男朋友很帅。”

江桓被“男朋友”这个词刺了一下,眼眸闪烁一瞬,“谢谢,但他不是我男朋友。”

这样的澄清在他人的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反而有点像是故意遮掩,年轻人脸上出现了暧昧的笑容,“哎呀,都这样说,都来这里了,还有必要遮遮掩掩么?”

他还想和江桓说什么,却被任川横插一脚,“让让。”

年轻人让开了一个座位,任川坐了下去,将他与江桓给隔开。

这样宣誓主权的动作意味深长,江桓多看了一眼任川,没有说话。

半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最后揭晓答案宣判命运的时候到了,任川死死握着试纸,不敢去看。

“看吧。”江桓劝他,“没什么。”

任川勉强吐出一口气,“真中了,我也陪着你。”

“嗯。”江桓笑了一下,握住了任川的手,用柔和的力道掰开他的掌心,取出试纸。

试纸上面只有一道杠,阴性,他是安全的。

任川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死死拥抱住江桓,趴在他的肩背上大口喘息,像条濒死而又重生的鱼那样张着嘴,“太好了……”

就仿佛是重获新生一样,任川觉得自己的命运也被宣判了,这一刻,他想要拥有江桓,独占他的生命,而非只当一个风流过客。

第二十九章 大型乌龙现场(二)

走出疾控中心,看着头顶的烈日,任川由衷地感慨活着真好,二十多年来,他从未这么深刻地体会一遭生死,死去,又活来,激动地人能泵出泪来。

“好了。”江桓好笑地看他,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那点眼泪还没憋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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