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婚不易+番外(43)
他看着季楠,季楠眸光里含着怜悯,无奈,难过,忧伤,唯独没有爱,那双眼睛,从前总是追逐着他,见到他眸子里如揉进了灿阳,可是现在,他的眼睛里染了风雪,如同寒冬里的冰锥。
“好,你不同意离婚,我离开,离婚只是给彼此一个交待,为这段关系划上完整的符号,既然你不同意,我离开这座城市,我要走你是留不住的,聂庭。”
人人都说聂庭无情,冷血,聂庭笑了,笑得眼泪滴在季楠手上,他是多喜欢这座城市啊,只要不开心,总会回他小时候住过的老房子门口待一待,从他家门口的小道沿着生满杂草的花圃转一转,他说过,喜欢这座城市的每一点一滴,现在,他为了离婚,宁可离开待了二十六年的故乡,他是多恨我啊!
“你……别走,”聂庭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每吐出的一个字,都像刀子一般割裂着他的心,“我同意离婚。”
应季楠要求,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聂庭看起来很不好,整个人浑身散发着两个字:颓废。
反观季楠,清爽,整洁,像朵即将绽开的月季花,明朗又耀眼。“证件都带齐了吗?”季楠问。
聂庭目光粘在他身上,马上就要失去他了,只要踏进面前的那座门,他和他,再也没任何关系,他们的名字再放在一起,也只有刺眼的“前夫”两个字,但他更怕季楠真的离开,同一座城市,至少还能知道他的任何动向,季楠是决绝的,他并不软弱,聂庭一直都知道,丢掉爱情的季楠,无坚可摧。
“带齐了。”
“进去吧。”
原来,办理离婚手续是这么简单,两人各自签名,各递交单人照片,看着红红的结婚证被戳上“离异”印章,换上单人照的离婚证,聂庭的心跟着凉到底。
走出门,聂庭问:“我送送你吧。”
季楠回头,笑了笑,没直接回答,而是说:“聂庭,别这样,你现在的表情,跟当初来办理结婚证书时如出一辙,结婚时你不乐意我能理解,离婚你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聂庭心又被刺中一刀,无话反驳,领结婚证时,他确实把嫌弃、厌烦等字眼直接刻在了脸上,但现在,他的难受也是真的。
“我送送你吧。”他又说。
季楠后退一步,转身向左边走,“不用,谢谢,”顿足,他又转身,“先不要告诉爷爷吧,爷爷年纪大了,不要让他总为小辈的事伤神。”
爷爷对他是真的好,从前季楠受欺负,爷爷总会让人接过去山庄小住,教他养花,品茶,做人之道,在他十岁以后的岁月里,爷爷给他的温暖,他从不敢忘怀。
聂庭站在原地,怔怔得看着季楠消失在人流中,手中的离婚证,被他攥成一团。
路过花店,买了盆月季,一种藤本科黄色系的花,名字季楠喜欢:金色阳光。
方渐青看着季楠,他好像没事儿人一样,一派平和,淡定的给花浇水。
“楠楠,你有什么打算啊?”
季楠继续打理着花儿,“找份工作吧,都休息大半月了。”
这大半个月,起初聂庭天天来,不是在楼下,就是在门口,季楠实在不知道原本那么骄傲的他,是什么促使他丢掉傲气,成日低眉顺眼的在他这边撞钉子,被季楠以“你再来我就搬家”堵了一回后,再也没出现过。
季楠乐得清净,那根名为“聂庭”的刺,就让他烂在血肉里吧,遗忘在时间里吧。
两人这边说着话,门铃声响起,方渐青抢着去开门。
“怎么又是你?你怎么又来?”
方渐青略带嫌弃的声音传过阳台,季楠探头望了眼,“柯先生,你来了,进来坐吧。”
“给你带了盆花,放哪?”柯明海越过方渐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撞了下他肩膀,方渐青在背后对着他挥着拳头,被季楠目光制止。
“柯先生你费心了,给我吧,你先坐。”
“说了多少次了,叫我明海,你叫不出口,叫我明海哥也行。”柯明海声线偏柔和,季楠下意识的叫了声明海哥。
趁着季楠去阳台放花,方渐青冲上去虎视眈眈地盯着柯明海,似乎要在他脸上盯出个洞,“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柯明海笑着回敬方渐青充满敌意的目光,“我安的什么心不用跟你汇报,我倒是想问问方先生你隔三差五的跑到楠楠这边,是存的什么心思?”
“你们俩,在做什么?”季楠刚走过来,入眼便是柯明海和方渐青“深情对望、款款情深”的画面,很是和谐。
“没事没事,我们在聊要泡什么茶。”方渐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