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诱捕(109)
冉绪的手指捏紧,他知道这番对话很奇怪,听上去好像是卓文朗在选择伴侣一般,但实际上并不是这么一回事,他和徐子昂都清晰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卓文朗先前的种种行径,可能并非“恋爱”,而只是在满足心理上的另一种缺失。
所以,徐子昂才会用“不一样”来形容两段感情。
“这是你们俩的事情,你不妨听听看,他有什么想要对你说的。”徐子昂喝了口水,脸上的笑意随着午后的阳光淡去,“行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也累了。”
他伸了个懒腰,将小男友从外面喊进来,对着冉绪眨了眨眼,用中文道:“我已经有新的生活了,希望你也一样,勇敢点面对,无论结果是什么。”
过渡章,下章揭老狐狸的底了
第七十四章
故事开始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在那样一个时间节点,随着春风吹拂东方大地,开放的大门迎来无数渴盼新机遇的港商,卓冠忠正是其中一员。
卓文朗说,为了给新的贸易公司筹备资金和人脉,他不惜跟当时的乔氏联姻,并在婚后的第二年就诞下了他们的大儿子。
“这场联姻对外宣称是自由恋爱,毕竟新时代了,卓冠忠也知道在乎自己的脸面,不过,我母亲并不知道,她是个在家族羽翼庇护下长起来的女人,侍弄花草和她的雕刻作品就是她的全部。”
“卓冠忠给她的花言巧语很多,风花雪月、情情爱爱,他给母亲筑起了一个美梦,又亲手将它打碎……他承诺给她一个家,而我的童年却几乎对‘父亲’一词没有任何概念。”
冉绪坐在卓文朗的对面,两个人中间隔着一张桌子,桌面上放着一束香水百合,幽幽散发着香气,他歪着头看向卓文朗,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即便是语气缓和,冉绪仍能从他的脸上看到沉浸在回忆中的痛苦。
如果说,前半段的叙述还算正常,只是讲述了一个并不美满的家庭,那么后面的事情就足以让冉绪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卓文朗说,随着财富的不断积累,卓冠忠的性情也变了,他开始变得高傲、目中无人,他嫌弃由母亲带大的卓文朗不够杀伐决断,并以强迫的形式,要求妻子再生下第二个孩子——卓明辉。
“我永远记得当时母亲在产房里的哭声,声嘶力竭,像是要把她那条命哭死在里面,我想,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意识到这段婚姻的错误……卓冠忠在外面有很多女人,可讽刺的是,他宁愿打掉外面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愿意留下私生子,反而是逼着一个不愿意再为他生育的女人生孩子。”
“那是一家私人医院,他推着我进去,以陪产之名。大片的血迹,袒/露的器官,母亲痛苦的脸,还有各种不堪的东西……直到今天,有时候做梦,我还会梦到那些场面,从那以后我就知道我对女性只会有尊重和怜悯,却再不会有欲望了。”
卓文朗说这些的时候,还是笑了笑,然而冉绪在他的笑容里并不能读到任何欢愉,他清楚的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此时是真诚而痛苦的,他在描述那些经历的时候,就像是把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扒开,展露在冉绪的面前。
“别讲了。”冉绪站起身来,开始后悔自己听从徐子昂的意见主动找上门,要求卓文朗将故事讲给他听。
早先Lee的言语中就透露出卓家两兄弟可能受过什么心理创伤,但凭借冉绪的见识,他怎么也想不出来,在脱离了贫穷的金字塔顶端,原来也能有这样贫瘠的童年……灰暗无光,没有任何人性和希望可言。
他无法想象,卓文朗在九岁的时候要如何面对这一切。
卓文朗抓住冉绪的手,摇了摇头,他的目光很坚定,让冉绪坐下来听他将故事讲完。
后面的故事正如同冉绪所知,卓冠忠在那个时候事业颇有成就,终于在这个时候想起要将时间分给他的家庭,但为时已晚,卓文朗和他的母亲一样,恐惧并厌恶着这个男人。
卓明辉则是在卓冠忠的身边长大的,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灌输了父亲的思想,优胜劣汰、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卓冠忠教他去射击场练枪、搏击场练搏斗,教他如何惩罚犯错的佣人和扰人的宠物。
这个男人沉浸在属于自己的幸福里,将自己的感情全部倾注在小儿子身上,并通过不断贬低大儿子和妻子的方式,为小儿子未来的继承铺平道路。
然而世事无常,一场突如其来的投资失败,让卓家再次陷入困境,卓冠忠本想设计从妻子的娘家那里套来文件,关键资料却被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猫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