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婚礼之前(10)

作者:有酒

我怕死了,我都不敢再和你说话,惹你烦的每一句话都我要后悔半天。

我想,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吧,我不想你跟着我不开心。

但是我……我不行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没你就是不行啊。

他说。

我出差最后那天晚上去了酒吧,看到那里,有一个吧台的小哥和你很像。

眼睛的中下方有颗痣,气质冷冷的,笑起来喜欢抿嘴。

我喝得有点醉。

他把我扶去了套间,问我要不要和他试试。

我差点做了错事。

但是我的手机响了。

那天我们这里下了好大的雪,你说,让我多穿点衣服,注意身体,别寒着了。

我去酒吧的卫生间把自己泼醒了,打了自己很多巴掌。

我想我真的是个混蛋。

我为什么忘了你那边也在下雪,我忘了跟你说注意身体,多添衣服,我甚至一句话也没和你说。

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还在想着我,我特别开心。

我还是很爱很爱你。

就算以后烦我了也让我留在你身边行吗。

我那时在沉睡的边缘,以为这些是梦,只是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它竟然是真的。

我们那积聚了多年的隐患,只是因为都各自以为彼此会倦,怕另一个人弃了自己。

我们大概需要一场婚礼。

把两个人的羁绊和纠缠刻在白纸黑字上才算真正的放心。

第5章

我们第一次闹矛盾的三天,我给他发消息他不回,我故意约他一起吃饭,他也是赌气地回一句“对不起,上课。”

最后一天,我短暂的愧疚已经过去,对他的态度有些心寒和生气,便发消息说,你来劲了是吧。

他不回。

我说,那行,以后我们也别说了。

我自己去吃。

然后打开免打扰并且插上耳机,故意步行去了东校区的餐厅。

我想我是为他好。

同性情侣在国内并不好走,若是哪一天他玩够了想离开了,我好歹让他没有顾虑地离开。

学校里有一个偌大的湖,晚上湖边有弹吉他的歌者,牵着手在石凳上并坐的情侣,和带着孙儿或者宠物出来遛弯的老人。

我找了个没人的石凳坐着。

晚上的湖边还是有点冷的,风拂过的鼻尖,我蹭了一下,打了一个喷嚏。

我搓着胳膊,心想我真是闲的,东校的餐厅和西校的的餐厅口味又没什么两样。

谢宸旻简直幼稚死了。

我就是提醒一下,又不是不相信他。

如果可以我还想去隔壁警校借个手铐,一人锁住一只手之后,把钥匙扔进湖里,他这辈子都休想解开。

但是我又不能。

我也很纠结,我怕终有一天我们俩人会受伤,但又怕真的分开我会割舍不下。

我知道他也这么想。

但这个傻子选择这种赌气冷战的小孩发泄脾气的方式真是蠢到家了。

我在湖边平静了一会儿,终于看了一眼手机。

谢宸旻一人发了九十九加。

还有他舍友也在喊我。

他一个人发了数不清个“对不起”。加上他舍友发来的数不清的“我错了”——后面跟着一条:旻哥刚才抢走了我们的手机。

他问我在哪儿,他跑去了西校区的三四餐厅,都没有找到我。

他说他是个混蛋,他不是故意不理我的。

他说对不起。

直到最后的,求求你了回我吧。

我想我可能语气过重,让他误会了什么。

我先给他舍友打了电话,他舍友很急地告诉我。

林哥,你就见见旻哥吧,他从中午开始就在找你,要疯了似的。

你到底在哪儿啊。

我说,我就在你们宿舍附近的湖边。

想起跑遍了整个校园,中途连宿舍都没时间回的谢宸旻,他舍友们发了三行省略号,说,心疼旻哥。

……

我喜欢清冷平淡的生活,消息爆炸在原来的我看来,是一种灾难。

但这个浑身带着光的家伙闯了进来,我的生活从此跟平淡无缘了。

我想,只要有可以燃烧的机会,我原来还是不愿甘于平淡的。

我把他的九十九加一条不拉地看完,期间他又发了十多条。

我回道,我在湖边。

有点冷。

他疯狂发送停止了。我猜他正在奔跑。

直到那个满身是汗,气喘吁吁的傻子再次出现再我面前抱住我,心脏不停歇地撞向炙热的胸膛的时候。

我冥冥之中产生了一种想法。

我觉得这个人其实可以走下去的。

是那种即使他见过了外面的万千风云,浩瀚景色,即使畏惧流言和偏见,也能够给手中的稻草留出一角赤诚滚烫的温度的那种走下去。

是那种他只会把会害怕的,不完美的柔软一面露给稻草看,在外面却是坚不可摧,所向披靡的那种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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