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春期(13)
江沅眼睛里含着两包泪,迟疑着坐到他腿上,泛红的泪眼可怜得要命,“阿行,你很痛是吗?”
段既行笑了笑,“嗯,我现在很痛,但是你亲我一下就好了。”
江沅眼里水光闪烁,“真的吗?会好吗?”
“嗯,会好的,你把舌头伸出来。”
江沅将信将疑地吐出一截舌头,又不安地缩回去了,“妈妈看见了怎么办?”
段既行把他抱紧了一些,诱哄他,“不会的,她在厨房,沅沅乖,一会会就好。”
他扣着江沅的下巴,指腹轻轻摩挲他的嘴唇,“舌头。”
江沅眼珠往旁边瞟了一眼,颤巍巍探出一段红嫩的舌尖,被段既行的舌头绕着舔了两下,吸进嘴里。亲得狠了,江沅难耐地嘤咛一声,吊住段既行的脖子,舌头笨拙地回应他。
段既行灼热的鼻息喷在他脸上,在他嘴角轻轻吻了一下,缓缓下移,依依不舍地流连吻在他脸廓和香嫩的颈间,“沅沅,阿姨来了。”
江沅被亲得迷迷糊糊的,嘴角的口水都没擦干净,吓得连忙从他腿上起来,局促地立着,头也不敢抬,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江岩汐真的走了进来,问他,“怎么样?”
段既行看了低头不语的江沅一眼,“不疼了阿姨。”他笑了一下,“沅沅把我治好了。”
“是吗?沅沅这么厉害啊?那让沅沅给你敷好了,我去做饭,我今天医院值晚班,吃完饭你们就和我去医院,拿点药,沅沅给你擦一下。”
晚班?段既行不动声色地往江沅那瞥了一眼,正色说,“好,谢谢阿姨。”
江岩汐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段既行这件事往小了猜是父子矛盾,往大了说就是家暴,她不了解段既行的家庭情况,也不好妄论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帮忙处理这件事。段既行这样独立有主见,优秀得有目共睹的一个孩子,竟然会被家人这么残暴地对待,实在唏嘘,她还不知道段进延被军刺钉在地板上,当下只为段既行无限惋惜。
江沅帮段既行热敷胸口,他看着段既行胸前狼藉的淤血和脚印,难过得鼻尖发酸,眼睛涨疼不已。他抬起胳膊掩饰地擦了一下眼睛,转头可怜地看向江岩汐,竭力控制住自己涌动的眼泪,几乎哀求,“妈妈,阿行今晚可以和我睡吗?我可以照顾他?好吗?”
第八章
过了好久,江岩汐才说,“可是,沅沅你的床太小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只有这么小一个。”他两个手指头比在一起,紧张地摇着头说,“不会挤到阿行的,好吗?”
江岩汐似乎有点为难,她看了段既行一眼,和江沅说,“家里确实没多的床了,要不你和既行睡妈妈那张大床吧?”
段既行没有插进这个话题,他谨慎地以为这个时候自己说任何话都显得居心不良。
“不用的,妈妈睡就好了,我们会把妈妈的床睡臭的,男孩子是不能睡女生的床的。”
江岩汐总归是拗不过他的,她太爱这个长不大的孩子,连带着对他的朋友都小心翼翼。
江沅因为太担心他,心情郁郁,平时四碗的饭量今天都只吃了两碗半,江岩汐关心地问,“沅沅还要一碗吗?”
江沅低落地摇头,“吃不下了。”
吃晚饭就和江岩汐一起去了医院,地铁不过5站路,距离倒不远。照了个片子,没什么大碍,段既行还饶有兴致地想,可能是被打惯了,长出一身贱得发慌的硬骨头。最后只遵从医嘱,开了些药回来。
段既行第一次在江家洗澡,温水从顶头的喷头打下来,浇了他一脸。架子上放着洗浴用品,江沅用的沐浴乳是个知名的法国儿童品牌,段既行挤了点闻了闻,香是很香,却又不尽然是江沅身上那种让人心里发痒的旖旎的甜香。
他和江沅一起躺进江沅那个香软温馨的小被窝里,江沅固执地抱住他,手安抚似的不断拍他后背,眼里的心疼快要溢出来,“不疼不疼,阿行不疼……”
段既行愣了几秒,他第一次被人这样笨拙却又如珠如玉地呵护着,有种极不真实的泡影般的梦幻感。
江沅相信段既行白天说的“亲一下就好了”,馨甜的吻落满段既行还有些红肿的左脸,他还钻进被子里去,撩起段既行的衣服,细密而小心地吻着他涂着刺鼻药水的胸口,半点不嫌弃,好久才探出头来呼吸。他从下午见到段既行开始,眼睛就是红的,“还疼吗?”他难受得胸口起伏,眼睛鼻子红成一片,像要碎了,“我也要疼死了。”
段既行关心则乱,着急地问他,“你哪里疼?”
江沅委屈地指着自己心口,断断续续地哽咽,“这里、这里疼成一片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