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17)
关上门那一刻,商岳松了口气。
他按开洗手间的灯,骤亮的光线刺痛已经习惯昏暗的眼睛。他索性闭上眼,然后将手伸向已经无法被病员服遮掩变化的部位。手上的温度被发烫的阴茎对比得有些冰凉,明明是他自己在趋势行动,却有种谢徐谦在拉着他举动的诡秘错觉。
动荡在胸腔中的心跳声,与后背紧贴着的墙面拍出回响,嘭,嘭,嘭,联合吹在耳边的吟诵纠缠,构建出另一副虚无的、不属于他的心跳。
像他在身后抱着他,说着漂亮话,做着下流事。
“Numblingly,forcefully,tragically…the same.
In the beginning and the endings we findmeaning
It is what vast expanse of middle where we fall.”
商岳加快动作,并咬牙抵抗着这比以往任何一次自慰都来得强烈也煎熬的快感。
他想起他眼角的红痣。尽管只细微一点,却让那整副面目都染上几分冶艳的风情。那颗红痣好像从未在镜头上见过,大概是刻意做了遮掩,以此来削减美色侵扰、增添平和儒雅。
耳机里的诗歌已经是换到其他篇章,可无论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论调、什么样的意象、情感,到了此时此刻,都只是催情的艳曲,一心想将他拉进深渊沉沦。
好不容易,手中物终于抵在了可发泄的界限前。商岳不得不抬起一只手来捂住嘴,他不敢挣眼,情欲昏聩之外便只剩下满心的恐惧。
他知道,那是对谢徐谦的恐惧。
如果说初相见那晚,稍带着几分凌虐色彩的性爱让商岳感到畏惧。那上次谢徐谦使出的情深伎俩,就真正让他心生出要自投罗网的念头。
若是他蓄意引诱,这世上究竟有几人能抵挡?
“谢徐谦……”
他喊着他的名字高潮,尽管闷在掌心里的音调几近是带着恨意。
“good night.”
商岳扯下耳机,两眼发红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最终只颓然退避,平复好呼吸、收拾干净现场。他打开门,关了灯,走回病床。
仍旧没放下手机的阿Line关怀问道,“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久?”
“不小心睡着了。”
商岳躺下来看着天花板,冷冰冰回答。
——
一周后,商岳病愈出院。他赶回剧团为巡演做准备,阿Line自然是功成身退去往《鬼7》剧组,向谢徐谦身边报道。
而那则热度颇高的狗血八卦也已被娱乐圈层出不穷的“新人新事”抢尽关注目光,便再没人去关心那个“徘徊在四五线外的演员”究竟是谁,也没人在意死去的那个年轻人,究竟是真如传闻那样不堪下作、还是被服务于话题内容的热辣与劲爆。
7月,谢徐谦从剧组抽身去为某天后的演唱会当助唱嘉宾。
《鬼神差》这部内容拍得很不轻松,身体和精神都有很大负担。尤其是在上部的打戏拍摄中,谢徐谦的左肩就受了伤,其后至今就再经不起高强度的武打动作。好在是冯禾尚未泯灭人性,便给了老友3天时间,除开来回路程、彩排和演出,就还有额外一天能够修整。
这是谢徐谦最后一次“林子明”,很可能也是他最后一次拍电影。
从进培训班算起,他已当了15年演员,实在太久了,简直都厌烦了。那些能一辈子在镜前做戏的,是需要对表演心怀赤子热忱的痴人。谢徐谦显然不是,或许在往昔的某些阶段里他也有过类似的心境,但终归不是本性。不像商岳。
近来他总是容易想起他。
虽说有月余时间的分离,可他们相处的时间却还不到2天。这不合理,急需矫正。
所以,谢徐谦在唱完歌站上升降台退出观众视线后,就迅速换下一袭夸张华服,赶去《回头不是岸》今天演出的剧场。
难得如此巧合他们都在同座城市,不见一面的话岂不是要辜负老天的好心安排?
谢徐谦赶到时,演出已结束半个多小时。观众早都离去,只零星有些约是去过后台见了演员的戏迷。谢徐谦并不担心会跟商岳错过,因为古装扮相的麻烦他也是深有体会,上妆下妆都需要花不少时间。阿Line毫不知情的被丢在体育馆看演唱会,车上就只有谢徐谦一人。他知道此刻商岳未必有空闲接电话,就发了条信息过去,写明车牌号码方位地点,另附毫无花哨修辞的四个字:等你收工。
原本在来时的路上谢徐谦还心有些焦急,可当他看见剧院外的宣传海报就慢慢缓和了情绪。他有些为途中那种毛头小子般的轻率冲动感到汗颜,同时又觉得这种久违的、简可以说是稀奇的悸动必须要好好珍惜。
他知道他不信他,可至少“在被他迷住”这件事情上,谢徐谦是百分百的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