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番外(101)
到了门口成子言也没立刻开门,将包装箱拆了,将那捧真玫瑰花取了出来才敲门。
可是他等了五分钟都没有人来开门,心里原本的忐忑和期待都渐渐褪去了,原先那些隐埋在他心底的不安和异样都在此刻重浮于水面。
成子言用钥匙打开了门,房间里一尘不染,应该是刚做过大扫除不久,次卧的门大开着,里面没有柯迟的影子,桌上花瓶里的月季已经一支不剩了,花瓶也被清洁得很干净。
整个房间都很干净,也很整洁,以至于几乎找不到人住过的痕迹。
成子言最后才进了次卧去看,那些属于柯迟的东西,都消失了踪影,只有床头柜上用走前花瓶里最后一支即将枯萎的月季压着一封对折起来的信。
第54章 寻找
那支月季其实已经完全枯萎了,但看得出将它保存到现在的人其实很珍惜它,那些会使它形容丑陋的干枯花瓣都已经被仔细而温柔地收拣起来了,只剩下最内轮还尚有一点生机的留着,依稀还能看出它初时绽放时的艳美。
这是柯迟一直照顾着的花,仿佛还留着一丝柯迟身上的信息素的味道,成子言舍不得丢掉它,只是轻轻将它从信上挪开、放到了床头柜上。
对折起来的信里还放着一张银行卡,是成子言之前让助理转交给他的那张,他下意识翻出手机里这张卡的相关短信通知,第一个月的钱通过谭忧给了医院之后,就再也没有动过。
成子言脑子里空白一片,让他久久反应不过来自己应该是什么样的情绪才好。
出差前异常主动的亲近,还有Omega鲜少出口的亲昵称呼,那些直觉里的异常,都丝丝缕缕地交织在了一起,让他后知后觉地才品到了那些都是某种预兆。
他以为Omega的亲近就是答复,他满怀期待地找了一座城市才找来这样一整捧真正的玫瑰花,去送给曾蜷在他怀里的那支不被命运垂怜的小玫瑰,他竭尽一切想把最好的都给他。
成子言拿起信开始看的时候手都有点发抖,呼吸都屏住了,一颗心却疼得厉害,他还是被那支从来以艳美模样示人的玫瑰身上的刺给伤到了。
可是当他看到信里Omega一笔一划认真的笔迹的时候,还是难以抑制地心软了。
信上说,子言,对不起,我实在没有这样的勇气亲自作应答,也不奢求可以得到你的谅解,这本来就是我咎由自取。
——走得有点急,只能将房间大概清扫一遍,对不起,我太笨了,不知道有没有都清洁到,可能还是需要再麻烦保洁阿姨一趟。
——后颈上的印记,我不知道要如何同你解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留下需要我去做清除手术的标记的那个Alpha是谁,回想起来,也只有泛着发霉味道的潮湿而黑暗的小巷的影子,我不知道应该去责怪谁,也许是我自己,我的存在原本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院长的事,实在是太麻烦你了,感谢太过廉价,那些欠你的费用,我之后会一点点还清的,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对不起,但我会尽快的。
——最后麻烦你的一件事,应该是替我谢谢景先生愿意帮忙吧,想来他也是看在和你的情分上才愿意出面的。景先生是位很有涵养十分优秀、性格也很好的Omega,你们其实很合适,我偷偷想过以后陪伴在你身边的会是怎样一位优秀或可爱的Omega小姐或先生,现在看来,景先生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你们站在一起的身影都很般配。
——我不值得被追求,或许从一开始在醉色遇见我对你而言就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我没有办法缓解你的易感期,没有办法被你留下标记,也没有办法替你解决你的难题,还会给你造成许多麻烦、带来很多困扰,我在你身边除了成为让你疲惫的拖累以外,没有别的用处了。
——子言,对不起。
他将自己的姿态放到了尘埃犹嫌不足,恨不能字里行间都透出一句“我不配”,可他还是怯懦的,始终没敢回应一句“喜欢”,或许他也不敢相信那一句“追求者”是出自于Alpha深思熟虑的感受之后的话,他不相信自己有值得被爱的资格。
一声声的“对不起”,却看得成子言疼透了心,连空气都跟着一起静默了良久才猛然仓促地呼吸几口气,呛得他几乎红了眼眶。
是气的,气他不自爱不自怜,气他总是固执地不愿意向自己多袒露半分心绪,还气他一声不吭地逃走,但成子言又是自恼的,他想,自己到底忽略了太多。
那些小心翼翼、惟命是从的举措,那些躲闪的视线,都被他主观认为大部分缘由是与自己拉开距离、不相信外界善意,而鲜少将重点停留在Omega自卑不自信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