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毛特工驯养记(136)
他什么行李也没拿,还穿着一间室内穿的薄外套,直接向门外跑了出去,白桦跟着他出去,打车到机场。
一路上白深都非常焦躁不安,连登记等待起飞都有些不耐烦。幸好老天还算开眼,天气条件不错,飞机没有晚点,甚至比预计时间短了一些。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正是半夜,人少了很多,住院部也是一片寂静。
白桦带他走到路浔的病房前,一转弯,就看见通道里的最里面有几个人一脸阴沉地等在门外。
肖枭坐在门前的铁椅上,手里捏着一支烟,脑袋埋在膝间。李恪坐在他身旁,一脸疲倦地仰头靠着墙。和白深见过一面的简东凝重地站在一边。还有三个他没有见过的人在门口等着,大概是枯叶蝶的成员。
白深走过去,李恪转头先看到了他,突然站了起来,几个人也就一下子向他看过来。
他顾不上去表达什么重逢的感想,赶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到门前顿了一下,随即压下门把手,走了进去。
☆、靠近
房间里一片黑,窗帘拉得死死的,屋子里连一盏小灯也没有开,昏暗得阴沉又凝重,如同狂风暴雨之后骤然的冷静。
路浔躺在床上,上身只穿着一件白T恤,被子拉到胸口,看得见锁骨附近还没有完全愈合的刀伤,一道长长的口子。
他的头发铺在洁白的枕头上,眼睛半睁着,眼神迷蒙模糊,听到有人进门的声响全身一动不动,浑身安静得令人害怕。
白深默然地走到床的一边低头看着他,走近了才发现,路浔的肩膀都在轻微颤抖,他很害怕,对看不见的未知充满恐惧。
白深打开一盏床头灯,伸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
路浔浑身一个战栗,立即坐起来狠狠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嘹亮的一声脆响在空荡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白深没发出声音,他实在是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路浔的那一巴掌打得不轻,他的手臂上瞬间留下了一个巴掌印,火辣辣地疼。
他倾身靠近,不由分说地一把紧紧搂住路浔的脖颈。路浔猛地推了他一把,白深依旧紧紧搂住,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
路浔一直在焦躁地推开他,白深紧紧抱着,终于忍不住把脑袋埋在他的肩头。
路浔听到耳畔低声而剧烈的啜泣,感受到已经湿了整个右肩的T恤,一瞬间安静下来,松开了手,缓缓垂到身侧。
这一路过来,白深早就要崩溃了,他想过自己见到路浔可能会难过,但没想到能当着他的面哭得这么厉害。幸好他看不见,不知道他已经成什么样子了。
路浔低下头,下巴搁在白深的肩膀上,沉默着没说话。
一通无声的痛哭之后,白深摇头把眼睛往路浔的肩膀上蹭了蹭,反正已经湿了一大截了。
蹭完之后他一扬手把路浔的T恤脱了下来,他东翻西找,房间里除了一套病号服,没有换的衣服。宽大的蓝白条纹长袖只有冰冷的温度。
白深坐在床边,把自己的上衣全都脱下来,接着挂空挡穿上了外套,把里面的T恤套到了路浔身上。就是一件纯白短袖,和路浔之前穿的没什么差别。
已经深夜了,白深动了一下站起来准备走到门口,路浔伸手一把拉住了他,因为看不见,只能感知到大概方向,随手拽了一把。
这一把恰好拽住了白深腰间的衣料,他的手指握得很紧,甚至捏得有些发白。
白深又坐回来附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不走。”说着他安抚地拍了拍路浔的肩膀。
感觉到腰间的手松了些,白深才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刚刚几个人依旧还等在门外。
“你们去休息吧,”白深看着他们,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只好夸大点儿说,“他现在好一些了,别担心。”
李恪看着他点头,“那他们先走,我和肖枭就在对面空病房待着,有事就叫我们。”
“好。”白深应了一声关上了门,心急火燎地坐回了路浔身边。
他还是保持着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姿势,垂着脑袋,耷着肩膀。从俯视的角度看过去,能清楚地看见他安静的眼睑和深长的睫毛。
白深靠近了些,伸手摸他的脸,路浔偏头躲开了。
他只好用点儿力把路浔的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上,在他耳畔轻声说:“有些事情,我要向你澄清,在你眼睛恢复之后。相信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路浔的脑袋动了动,没有回答。
这一年里有多恨白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每个夜晚想到他都会辗转难眠、烦躁低落。
可是也有蹊跷的地方,比如过去的这一年里,没有一个其它组织的人找他麻烦,在经历了被怀疑这么大的一件事后格外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