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学长有点撩(4)
身上黏腻的汗味被冲洗干净,走出浴室,他换了件汗衫,拎起小马扎打开房门,坐在门口,想要最后一次看一眼他生活多年的地方。
三十平米的破旧老房子坐落在京都的最西部,门前是放肆杂乱的杂草,以及不远处的火车轨道。
这里的环境不错,像他这样的门户还有不少,但是这里房子的隔音却很差,每当火车路过,即使是呆在家里也是震耳欲聋。
自他有记性开始,他就一直住在这里,曾经不懂事的时候他也问过母亲,为什么不换个好的地方,母亲每次也只是吞吞吐吐塘塞过去。后来他大了,懂事了,也再也没问过。
这里距离他上学的地方骑自行车需要半个小时,即便是这样,他也从没有怨言。
曾经他很满足于现状,每天清晨都会被不远处的火车声叫醒,迎着朝阳,骑着自行车悠哉的奔向学校,可是随着母亲的病情恶化,这一切都变成了他最深的痛。
云泽走回用木板简单隔开的自己的房间,从大木箱子里找来自己常穿的衣服,看到一旁被叠的整齐的校服,目光微滞,又迅速收回,一股脑将衣服塞进了行李箱。
行李箱是昨天那个人留下的,箱子很大,可是他要拿的东西却很少。他从书桌上拿了常用的课本,工具书,又走到木板另一侧——母亲的房间,取走了她仅留下的一枚戒指。
云泽知道这是母亲和那个人的结婚戒指,她一直珍藏了十九年,即使那个人背叛了她,即使选择离婚而离开她都不曾丢下。
收拾妥当,他便坐在门口等候。
廖成均穿着一身灰色休闲套装如约而来,看到云泽老老实实的坐在家门前等候,身旁是他留下的行李箱时,他甚是满意。
父子俩没有太多的交流,只互相道了声好,廖成均便拎着行李箱走到车旁,云泽最后再看一眼他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转身上车离开。
一路上,廖成均并没有像普通父亲那样,跟儿子找些话题聊,而是坐在副驾驶默默的看向窗外,偶尔在云泽不曾察觉的情况下,从后视镜偷偷看他一眼。
云泽也一直保持沉默,左手抄进口袋,里面放着的是母亲的那枚戒指。
临近廖家,廖成均终于开口,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家里情况,家里除了他现任妻子外,有一个大他两个月的哥哥还有一个小他九岁的妹妹。
听到这,云泽并没有太大的触动,他们是谁跟他有什么关系,这些在他心里都与他无关。
“我希望你能好好跟他们相处,你冯姨那里……”
“我知道怎么做,不会让您为难。”云泽打断廖成均的话,他并不想同他深谈,他去廖家不过是母亲的遗愿,既然是去借住,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是懂得。
看到廖成均有些差异的盯着自己,云泽解释道:“有些道理我懂,我不会去妨碍你们,所以请你们也尊重一下我。”
廖成均顿了顿,无言的叹息被他咽下,“好,你心里有数就好。”
廖成均转过身去,直到走进廖家,两人再没说一句话。
廖成均家在帝都最繁华的南区,廖家所住的地方是一个高档的别墅区。
汽车驶入廖家的大院,看到眼前的院子以及周围的绿化环境,云泽在心里满是讽刺,同样生活在帝都,父亲是有名有声望的富人,而他和母亲却居住在贫民窟。
不过更为讽刺的事,他竟然会像狗血的小说里写的那样,一跃成为了富二代。
“怎么,不进去?”廖成均站在门前提醒身后的云泽跟上。
云泽深呼吸停顿了半秒,看了眼被司机拿在手里的行李箱,起步跟上廖成均的步伐。
大门被打开,廖成均的妻子冯莹莹以及两个孩子都在客厅等待着,见他们推门而入,冯莹莹连忙起身笑脸相迎,在看到云泽脸上的伤痕时,眼眸一滞,又迅速恢复了笑容。
“回来了?”这是冯莹莹对云泽说的第一句话。
看着眼前打扮得体,说话大方,身姿优渥的贵妇,云泽突然想到自己的母亲。他放在左侧裤子口袋里的手微微握紧。
廖成均瞧了云泽一眼,对他的沉默感到不满,“这是你冯姨,还不快问好。”他提点道。
“冯姨好。”云泽松开手中的戒指,从口袋里取出手,缓缓应和道。
“好好。”冯莹莹喜笑颜开,并没有把云泽之前的不礼貌看在眼里,“不碍的不碍的,小孩子第一次见到陌生人难免拘束,泽泽,来这坐。”
说着就要拉着云泽的手臂,把人拉到沙发那,却不想被云泽躲开了。
云泽故意躲开冯莹莹的眼神,解释道:“叫我云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