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把前夫当白月光替身+番外(100)
仿佛是有人用一根针,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脏里。
沈知非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他状似自然地帮他取下大衣,不经意地问:“……今天干什么去了?”
很明显,聂与没有准备这个问题。
他显然没有想到家里会有人。
聂与脸上的神色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他张了张嘴,随口扯了一个理由:“去给又又和小耳朵买猫粮。”
“猫粮呢?”
“他们家倒闭了。”
沈知非:“……”
也不知道裴钰知不知道他们家那个连锁店已经开到全国各地的宠物品牌遭遇了这样的不测。
但是面对聂与,沈知非总是会心软。他没再问下去,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吃饭了没有?我去给你……”
聂与打断他:“我去。”
聂与没看他,就这么垂着眼眸,一路走进厨房。
——我们小四很忙,所以家里的活你都要能干就干,大扫除的话可以请保密,只是知非不喜欢家里有外人。
这一顿饭做得艰难又难过,聂与忍不住想起了以前,想起了他小时候学的很多东西。那个时候他学金融,学计算机,父亲曾经盛赞他是个天才。聂与想起高中在学校的那几年,他会跟校外的那个大雷哥打架,把人揍得死去活来再也不敢来这儿收保护费的时候,他走路都是带风的。
水漫过了手背。
聂与想,他们一定不敢相信,他现在竟然每天日复一日地待在家里,存在的意义就是为另一个男人做一顿饭。
经年累月下来,喜欢会不会被消磨呢。
晚上睡觉的时候,聂与调了一杯酒。他想了很多东西,直接醉在柜台上了。第二天醒的时候,人在床上,沈知非已经不见了。
那仿佛是他们关系的一个转折点。
从那时开始,沈知非回家的频率也低了很多,他开始跟外面的人传绯闻,有男的,也有女的。
他的母亲是个优雅的贵妇,戴着黑纱手套,切小羊排。她微微低着头,妆容姣好的脸上浮现出笑意:“知非毕竟产业大,不仅仅是他自己的,还有沈家百年来的家业。”
“所以这些应酬的事,你是能理解的,对不对?”
聂与很想反驳她,像是反驳她第一次想要把自己的观念强加在他身上那样。
但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痛苦得可以把每一分每一秒掰扯清楚的时光,聂与的所有心力早就在这荒谬的两年中耗尽了。他提不起什么精神,也不想说话。面前的柠檬水回旋着他的倒影,聂与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模样。长头发,脸色苍白,灰暗得像是墙角的随便什么要枯死的植物。
但是面前的这位夫人却盛赞他的打扮,说这就是沈知非喜欢的样子。
聂与在心底慢慢地想,沈知非喜欢的样子?
可他早就扮演够了。
不仅仅是结婚的这两年,从那次见到他开始,聂与就很清楚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累了。
再炽热的爱,都无法经历日复一日痛苦的消磨。
“随便吧。”
聂与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他对着这位尊贵优雅的夫人,罕见地露出了为数不多的,也是最后的一个笑容。
手机闹铃响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了。聂与心力憔悴地从梦中醒过来,关掉了手机。外面的阳光碎金一样从窗帘中洒进来,拉开窗帘的时候,能看见京城那两座有名的双子大厦。这两座大厦来头也不小,据说是裴钰那个主儿搞的,先是推翻了之前的,又跟沈知非合作,在那基础上盖起两座这样的购物大厦,有钱人的快乐他可真是想象不到。
聂与没打算把自己这段日子过得清闲松快,他换了一件衣服,格外闲适地溜达去了证券交易所。他现在不大不小算是个名人,出门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浑身上下只露出墨镜到口罩之下的一小点皮肤,白得像雪一样。他放着车库的那辆法拉利不开,慢悠悠地开出了自己的大众,打了两下火才打着。
去证券交易所的人很多,一眼望过去,一排的兰博基尼保时捷,他的大众反倒成了鲜艳的车了。聂与压了压帽子,一直保持着那种漫不经心的姿态,溜达着走进去,像逛街一样。在里面待了小半天,乔光才给他打了电话。
聂与看着屏幕上的名字,随手按了静音。
在打过三次的时候,乔光改发消息了:“老板您不在家吗?”
“您出去了吗?”
“您是不是把家里钥匙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