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的二哈+番外(205)
那声哥今晚是听不到了,彼此默然两秒,顾深说:“我挂了。”
“等一下,”许柯叫了一声,“深哥,少喝点酒,我在家等你。”
“好。”顾深抿唇笑了一声。
随之屏幕摁熄,顾深把烟头扔进垃圾桶,转身推开包厢的门。
那天晚上顾深食言了,他回家的时候喝的酩酊大醉。三瓶白酒换来的是一份傻逼合同。
那晚顾深在首府壹号的门外站了很久,马阳都打哆嗦了,问他怎么还不进去。
喝醉的人脑子都转的慢,过了好半晌他才迟钝的回答:“在外面散散酒气,我弟不喜欢闻到酒味。”
说来很可笑,顾楚轩和吴怜在的时候,他们拼命想撕掉身上兄弟的标签。可是现在顾深把许柯称呼为自己弟弟的时候仿佛一派自然。
好像理应如此,本该这样。
第二天的公司云会议,顾深只做了一件事——当着全公司所有人的面撕了那份顾楚轩给他留下的协议书。
他自断后路,换来的是公司上下一体。
公司的基本运营终于在顾深一系列猛如虎的操作下开始正常进行,下一步就是寻找合作方。
合作方并不好找,这又是一个巨大的难关。
成人世界的时间流逝往往要比校园快的多,顾深每天在日复一日的焦头烂额中忙的团团转,在他好不容易能喘口气的空隙里,才知道高考已经开始提前招生了。
这个消息还是从徐强那里得知的,在听到的一刹那,顾深还有点怔然。
“什么你不知道?小同桌没跟你说吗?”
是啊,从什么时候起他连许柯考试的时间都不知道了呢?
可能是许柯压根没告诉他,也可能是许柯不知道什么时候提了一嘴他却忘了。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人不舒服,从内心深处引发一种深切的不安。
好像自从接手了公司以后,他们每天相处的时间就变得少之又少。顾深的世界里只剩下生意、勾心斗角、没完没了的应酬。而许柯每天需要应对的还是试卷、课本和考试。
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两条路。等顾深想回首看一看来路的时候,发现许柯已经找不见了。
那天顾深失神了很久很久,然后被一通电话拉到了一个新的会所,去应酬,去吃饭,去聊合作,去尔虞我诈的试探。
顾深这辈子印象最深的是提前招生填报志愿的那天,那天下着磅礴大雨,是花园市百年难得一遇的坏天气。
他坐在笙歌里,接到了梅海军打来的电话。听完之后,他嗓音低沉的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谈的,谢谢老师。”
笙歌的两位甩手掌柜在外面周游一圈之后终于记起来自己还有个破店,于是赶着回来喝最后一口青梅酒。
风胤坐在柜台后面看着顾深,眯起眼睛打量着,“弟弟,哥不过是出去晃了一圈,你怎么看起来好像老了十岁啊?”
顾深只喝酒,没说话。
“怎么,”风胤笑了,“待会儿要跟你那小朋友说什么重话?不会在我店里打起来吧?我这店里的东西一样样可是明码标价的,打坏了得赔。”
席泶恨不得拿块抹布塞这人嘴里,他拉了拉风胤的袖子,“你别说话了,让小深自己好好想想。”
风胤把手搭在席泶肩膀上,宠溺的笑,“好好好,我不说。你拿我弟弟当儿子养算了。”
他们俩打情骂俏的时候,笙歌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许柯手上的伞一直滴着水,从门外滴了一路。他身上的白衬衫有半边都被雨水打湿,看着就让人打寒颤。
顾深扫了他一眼,视线又蓦的垂落下去,“听说——”
一开口嗓子就是哑的,“听说你志愿填的是省内?”
许柯嗯了一声,嗓子同样很哑,他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看着顾深,头发上淋湿的雨水滴落下来,像是隔了层雾,“我想读的专业在省内那所大学排名很高,所以就报了。”
顾深转着酒杯,“不是说想去北京或者上海吗?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了?”
“……”许柯缄默不言,很久之后才说:“改了,不想去了。”
“为什么突然改了?”
许柯半晌没接话,在那近乎于对峙的沉默中,顾深突然放下酒杯,看向许柯,哑声说:“柯儿,我们……就这样吧。”
足足过了好几秒,许柯像没反应过来似的,“你……什么意思?”
顾深闭了闭眼,仿佛很疲惫的样子,“我累了,不想再聊感情了,没有精力再去操心其他的事儿了,你懂么?”
明明是在脑子反复演练过很多遍的话,说出来的这一刻仍然带了点颤音。顾深迅速收拾好表情语气,接着道:“吴姨之前给你留了张卡,20万,密码是你的生日,我放在家里客厅上了。反正以后你要是想回来,首府壹号还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