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不会还没等我点头亲口答应和他在一起，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小白不会就这么轻易死的！

这是意外吗？！真的是意外吗？！

陡然间，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嗓音如幽灵般出现在他身边，暧昧地附于他耳畔低语，字字清晰入耳，“既然你要摧毁我，那我就唯有先毁掉你最在意的！”令人立时如置身于极夜的极地酷寒之中，除了无尽绝望的颤栗，再无法动弹分毫。

为什么？！为什么？！

顾羿骤然睁大一双因惊恐而瞳孔放大的黑眸，呼吸随即停滞。

那是自己和高战天共同演绎《道林·格雷的画像》戏剧，高战□□演的道林·格雷杀害自己饰演的画家霍尔渥德那一幕时，对方的台词。

他至今还清晰记得，高战天手握匕首“刺”入自己胸膛瞬间那狰狞可怖的神情。

而当日高战天离开前，曾放言自己终有一日会再回到他身边，依照他的性格，他的确不会如此轻易放弃；所以□□，制造“意外”绝对是那个人嫉妒、憎恨至极致可以做出来的事！

顾羿深呼吸一口气，陷入悲怆、内疚的眉眼逐渐被仇恨与绝冷所浸没，“高——战——天！！”熟悉却许久不曾念及的名字一字一字由紧咬的牙关中挤出。

被愤怒趋势的年轻身躯陡然转身横冲直撞出停尸房，驾驶摩托车呼啸而出停车场毫无目的地超速行驶于公路上。

仿佛借由急速前行的爱车冲破浓重如墨的茫茫夜色，他便可以将过往一切几乎割裂他身与心的悲怆抛诸脑后，直达无望的未来。

高战天，一切都是你毁的！

是你！都是你！！

∞∞∞

六天后，桂宁市某公共墓地。

顾畅青立于宣及白墓碑前，缓缓鞠躬后，视线于青年那张笑容灿烂的黑白照片上凝聚了许久，才转身离开，直奔宣及白家。

到宣家，顾羿再度向宣父、宣母表达自己的愧疚与哀思后，才徐徐道：“宣叔叔，如果你和阿姨不介意，我想养回玄武。”

“玄武？”宣父有些歉意地看向青年，叹了一口气，“前几天我和你廖阿姨心情不好，忙着打理小白的身后事，根本没心情照顾它，也是怕睹物思人，原本是想让你养的……”，他拍拍青年的肩膀，“只是我们联系不上你，我们知道你也是心情不好出去散心。所以，三天前我们给一家宠物店一点钱，将玄武寄售在那里……”。

寄售？！“请将那家店的地址告诉我！”

∞∞∞

“啊？那只德国黑背刚被一个18、19岁的栗色头发的大学生买走了……”。

当顾羿当即赶回大都，来到宣父寄售玄武的那家宠物店，说明来意。

才结束训话店员的微胖中年男老板听闻，满是歉意地迎上前，向他微笑解释：“先生，我接到您电话联系当班店员时，她恰巧就在接待那位客人，没能及时接手机也没得看信息，而我们店的固定电话也恰巧坏了，当店员送走客人看到信息时才知道您要回来找回那只德国黑背这回事。”

“实在抱歉，先生，要不您挑其他的宠物？我给你打个折扣！”宠物店老板赔笑着，试图向顾羿推销其他更受欢迎的宠物，以期眼前这个肯双倍买回那只蔫蔫德国黑背，人傻钱多的年轻人会买其他宠物。

“我只要那只德国黑背。”顾羿固执地看着之前曾经关着玄武的笼子。“那是我送给意中人的宠物。”

那售卖出玄武的年轻女店员见状，怯怯地上前朝顾羿鞠了一个躬，觑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解释：“先生，实在是抱歉，玄武是我卖出的。其实它被寄售在店的几天，一直都是蔫蔫地，不肯吃、喝，更不睡，我们都以为它撑不了几天。”

“但是玄武它刚才看见那大个学生经过时，居然哀求不舍地叫了起来，然后客人就进店来看它。一人一狗仿佛一见如故，谁都不肯离开谁，所以那客人就立马刷卡付钱领走了狗狗。想来那客人会好好待它的。”

“恕我多嘴，您现在才……再养回它，对您对它，都未必好。”见顾羿突然抬眸看向自己，女店员忙摇头摆手解释：“我绝对不是骗您，我可以调监控给您看！”

顾羿闻言，面色逐渐趋缓，轻轻摇头。

既然是玄武自己选的新主人……

如果那个大学生真能善待玄武，带它去一个新环境，也好。

∞∞∞

这只狗狗真的好像之前我见过的那只啊！

栗色头发的青年蹲在狼吞虎咽狗粮的玄武身旁，看看手机中那张自己抱着一只德国黑背幼犬的照片，又看看眼前的玄武，两厢对比着；随后伸出手捏上玄武颈项上斜挂的银质骨头形状项圈挂牌，无论是造型、打孔方式、镌刻字样都赫然和照片上的挂牌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