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在前任身边的日子+番外(182)
“伊丽莎白,来啦!”
见高曌葳仪背着画板,提着两盒糕点步下剧院台阶,台下一个负责剧务的棕色鬈发微胖女生轻声和她招呼,走近递上一瓶水,随后扭头看向舞台上正着便装对戏的顾畅青和高战天,“他们正在排练贝泽尔向道林袒露心事那一幕,还没那么快结束喔。”
“谢谢。”高曌葳仪将手中的糕点递给对方,接过水,落座于前排观众席上,“没事,你忙你的,我在这看着他们就好。”
舞台上,灯光投射于十九世纪狮国女王时代装修风格的豪宅内,饰演道林·格雷的高战天正面色惊惧、愠怒地展开双臂,拦在那被巨幅屏风所遮挡的自己的画像前,饰演贝泽尔·霍尔渥德的顾畅青则一脸不解、担忧且不安地对视着他,对自己无权再次欣赏自己的画作感到疑惑且失望。
一位是与生俱来拥有艺术家天赋与气质,饰演颇具名气并被上流社会认可,长相英俊贵气年轻画家的青年;另一位,则是拥有贵气与无可替代美貌,敛藏孤傲与霸气,饰演举手投足间轻易颠倒众生的贵族青年。
确实没有他们更适合这两个角色的人了!
如此投入地演绎,几乎完全还原那个场景的人物冲突与剧情张力。
或许之前,是我太过敏感了。
高曌葳仪微笑地赞许颔首,打开画板,拿出铅笔开始速写记录舞台上的男友。
挺拔身形的一举一动,眼波流转以及神情变化都被明澈碧眸毫无遗漏地捕捉,于笔尖与月白色画纸的细微摩擦声中,幻化为一道道或粗或细、或深或浅的笔迹,看似毫无意义的线条奇迹般组成青年忧郁、执着的年轻面容,以及倾慕、担忧的神态。
台上,两个对视中的青年仿若浩瀚宇宙中两颗原本相距遥遥的星球,因被彼此的引力所吸引,脱离各自的运行轨道,千里迢迢向对方飞奔而去;哪怕最终的结果是相互撞击致粉身碎骨,也丝毫不能阻止它们之间再不可控地相遇。
台下,观众席上扶着画板、手握铅笔的少女因察觉到什么而神色微变,怀疑与否定令她皱眉,并略偏着头回忆、揣测着台上相视而笑的两个青年;陡然间,她一双碧眸顿现光彩:那是如在千头万绪线头中,最终因某些相似性而得以连接在一起的两缕,给予那探索者得以发现某些隐秘蛛丝马迹、继而做出判断的灵光。
难道他们真的……这……可能吗?
是不是你多想了,高瞾葳仪?
“仪儿,你来了!”结束一次排练,顾畅青在社团其他成员的提醒下才发现女友来探班,忙快乐地蹦跳下舞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对方面前,笑问:“我和战演得如何?”
高曌葳仪正欲回答,视线余光瞥见自家四叔优雅步下舞台亦向他们而来,她旋即于莞尔间伸出藕臂攀上男友后颈,令他弯腰低头,自己则踮脚快速于对方唇角落下轻吻,“我家青很有灵气,演技收放自如,浑然天成,完全可以去科尼道出道,还能角逐国际大奖了!”
顾畅青因女友的亲昵举动顿时红了脸,在察觉高战天步至自己身边时愈加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借肚子饿要看女友带来什么糕点,不着痕机地轻轻推开她,双手各拿起一块糕点,并将其中一块递来到面前的好友手中。
故意对小情侣亲密行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高战天,因顾畅青亲手递一块糕点给自己,即时回以浅淡却意味深长的微笑,并拿起一瓶水与对方交换。
“你刚才在画我吗?”顾畅青看到靠放于一旁座椅上的画板,讶异且惊喜地看向女友,“你还是第一次画我。”
“伊丽莎白,戏剧公演时可以借你的这幅素描做海报吗?”饰演亨利勋爵的戏剧社社长邓肯也凑上前来,从顾畅青手里接过素描,半玩笑半认真道:“你总不会也像霍尔渥德一样,不舍得这幅泄露自己情感秘密的作品公布于众吧?”
“怎么会。戏剧归戏剧,生活归生活。对吧?”高曌葳仪语带双关,一双碧眸别有深意地轮流扫过自家四叔与男友,随后朝邓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青他一定没有发觉他的贝泽尔·霍尔渥德在看向四叔饰演的道林·格雷时,眼眸中满是掩饰不去的倾慕;那绝对不止是一个画家在看引发自己灵感的画像模特时所该有的惊叹、欣赏、爱慕,以及发自内心的渴求以及独占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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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依旧是春光明媚,顾畅青与高战天分别划着皮艇并驾齐驱于斯尔查河上,离弦之箭般冲向两人约定的终点线。
“顾畅青,加油!”
听闻岸边传来高曌葳仪的加油声,察觉到顾畅青如获得神赐力量般转瞬超过自己皮艇半臂之遥,高战天当即回眸瞥向岸边那骑着自行车尾随他们前行的少女,太阳镜后的碧眸微眯,不动声色地稍稍收回划桨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