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河(52)
所以,池殊说自己栽了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谁遇上都得栽。
看着被烟雾罩着的轮廓,池殊觉得自己的体温有些高的可怕,周围的空气也黏重闷湿,像是冬日里压着欢愉后汗水的棉被,带着高热情迷的香气将人包裹。
池殊低下头吸了一口烟,对着边厌的唇吐,嘴唇张合间,烟雾将话语晕的朦胧。
“边厌,这烟是脏了,可我还干净着,你的房间也还干净着。”
其实按道理来说,今儿边厌已经在这事儿上拒绝过一次,照池殊这有些端着的性子是绝对拉不下脸来主动勾第二次。
但凡事都有例外。边厌就是这独一无二的例外。
边厌对池殊不是不了解,自是知道这是拉了身段的特权,就和一开始一样,池殊给了他吊着自己的特权。
可现阶段的他配不上。
边厌扣着池殊的脖颈将他压了过来,没再其他动作,就这么单纯的唇贴唇。
两人的呼吸都喷在对方脸颊上,一下比一下急,却都压着不进行下一步。
池殊是在等,而边厌是在忍。
良久,边厌才撤唇,抬头将唇贴上池殊的眼睫:“别急,池殊你别急,你别急。”
这一遍又一遍的别急,不仅是说给池殊听,更是说给边厌他自己听。
没必要挑明,两人其实都懂。
话语中带着爱意和歉意,还有点其他情绪,很复杂,池殊半知半解。
眼睫上的温度和柔软还在,温温痒痒的,池殊垂眸盯着男人的手看了会儿,青筋暴起于皮肤之下,压制的情.欲跳动于沸腾的血液之中。
还好,不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池殊叹着气说了声好,抬起头在边厌的唇上啄了啄,而后撤身回了座位。
说不上失望,就挺不得劲儿,池殊没尝过勾人失败的滋味,坐回去的时候脸色看着有些低。
暧昧的气氛聚的慢,但消的快。边厌将燃尽的烟头切断,好好地放在一边,他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说什么都是个错,心下除了对自己的埋怨就是对池殊的歉意。
“池老师,”边厌叹息的语气里带了点儿无奈,“不是你不好,是我自己...”
“别,”池殊伸手按住了边厌的唇,眉眼间的低压已然不见,“你这话安慰我算怎么回事,边老板,我不是等不起的人,尤其是对你,耗多长时间都行。”
既然已开始就给了特殊权利,往后就没取消的理由,在池殊心里,除了他爸妈,边厌这是顶一个。
边厌听完后盯着池殊看了好一会儿,凑过来压了一下池殊的嘴角:“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我保证。”
“你也舍不得。”池殊笑着扭头过去啄了啄唇,“对不对?”
亲吻现在已经很自然很正常了,但边厌还是不敢太随意,他伸手勾画着池殊的唇形,很郑重地回了声对。
边厌没笑,但两人距离这么近,眼里的笑意很难遮挡,池殊看着像是落在雪地里的钻石,不用阳光自带的亮光就足以夺人心神。
池殊盯着看了会儿,没多犹豫就又想压过去亲,可在身后蓦然响起的风铃声却将靠近的动作打断。
在他还未反应过来前,边厌就立即起身一个跨步将他挡在了身后。
看着站在店门的那人,边厌面色又恢复到平日里的清冷,说道:“我们已经打烊了,牌子上有挂。”
来者愣了愣:“啊,不好意思我没注意看,这店里还亮着灯我以为还在营业。那啥,还有多的卷烟吗,什么味的都行。”
这话其实带了点儿央求的味道了,又是这个时候来,看得出挺急的。
边厌抿唇想了想,边走向柜台边报了还剩的几种。
有什么混的不混的,加焦不加焦的,听起来特像国际上玩烟的专业人士。
“水蜜桃吧,”来者没多犹豫,立即做出了选择,“我怕口感太呛,压不住。”
池殊也抽烟,但听着这对话真的是云里雾里,他缓了缓心惊扭头望去,却在见到那人时眉头紧皱。
“习嘉?”池殊站起身来喊道。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习嘉掏身份证的手猛地一顿,惊愕地看向池殊:“池帅?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在这儿又怎么能抓的到你啊,”池殊走过去拦住他的肩,顺带压着他掏身份证的手,“喜欢水蜜桃啊,挺懂啊,平日里没少买吧。”
这话虽是对习嘉说的,但眼神却是落到边厌脸上。
早在池殊走过来时边厌心里就大致明白了,原本装烟的手立即收了回去,动作里多少带了点儿心虚的味道。
池殊就瞥了他一眼,没再多看,低头又对习嘉说道:“怎么哑巴了,刚才不是还说的挺溜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