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用这种调侃的轻松语气说话，于哲书越听越难受，一点都不想在这呆。

于哲书看着钱抿抿嘴，伸手拿住，又拍拍隗清渠的肩膀安慰一下转身走了。

看于哲书走了，隗清渠颓废地坐在医院的长廊，双手抱头，时不时抬头看看手术室亮着的红灯。

面前人来人去，病人、家属、医护纷纷来去，笑容、眼泪浮现在一张张活生生的脸上，隗清渠倏然生出一种看透红尘的感觉。

“人定胜天吗？天要收你，你能撑到几时？真的有命数吗？不是说努力就会改变命运，为什么我明明那么努力，可还是改变不了什么……”

隗清渠埋着头喃喃自语，想想真的很想笑，但他笑不出来，因为他的母亲还在手术室里。

“呼，给，吃点。”

一只拎着包子的手横在隗清渠面前，他犹疑地仰起头，一张因为跑得太快，累的气喘吁吁的红脸撞进眼，他突然觉得在红尘还是有点好处的。

“你怎么又跑来了，我送你回家，大晚上的，不怕坏人把你拐了。”隗清渠说着就要起身，被于哲书一把压下去。

“别跑了，我在这陪你，一会儿阿姨出来看不见你我可罪过大了。”

于哲书直接在他旁边坐下去，一条胳膊打开拍拍自己肩膀：“来，在这睡会儿，一会儿阿姨出来了我叫你。”

“噗嗤”隗清渠绷了一个晚上的脸一下子有了裂缝，于哲书那张乖乖脸还真是不太适合这种动作。

“就你这个子，我不得脖子疼，”隗清渠拍自己肩膀拽了一把，“过来，咱俩靠一起好一点。”

于哲书撇着嘴放下胳膊凑过来，两人肩膀相触。

于哲书身上热乎乎的，那热度直冲隗清渠的心头，冲的他觉得心脏像是处在滚烫岩溶之中，那些藏在心底的害怕冰冷一下被融化了。

“哎呦”

隗清渠张开胳膊把于哲书往怀里带带，于哲书不察，猛一下歪倒在隗清渠腿上。

“你吓我一跳，咋不说一声。”于哲书坐起来揉揉脑袋。

“医院晚上还是有点凉的，你靠过来点，这样不会冷，感冒了怎么办。”隗清渠丝毫没有自觉，把人家单纯一小伙子往怀里塞。

实际上，正值盛夏，就是医院长廊也不怎么凉，不过于哲书没说什么，又往隗清渠那边移了移，俩人靠的更紧了。

☆、不能垮

隗清渠胳膊搭在于哲书肩膀上，手拐个弯，紧紧搂住他。

“额……哥，你手松点，我勒的慌。”

隗清渠闻言把手松开一点，于哲书坐直身子，调整了一下姿势这才又放松地靠在隗清渠肩膀上。

“别担心，阿姨会没事的，你先睡会儿，阿姨出来我叫你。”

“没事，我睡不着，今晚委屈你了，还得陪我睡走廊。”

隗清渠呼噜呼噜于哲书软软的头发，蓦然想起来于哲书的外婆也在医院，今天能碰上，他外婆肯定也在这层楼。

他拍拍于哲书的脑袋，“你外婆也在这层楼吧，你去找你外婆睡，别在这儿。”

“别！”于哲书坐直身体慌忙摆摆手，“我跟我妈说我朋友生病，去他家了，让她知道我在医院还睡走廊，我就完了。”

听他这么说，隗清渠这才算知道了为什么他会有时间过来陪着自己，皱起眉道：“你就这么骗你妈妈？”

于哲书瞳孔骤缩，按隗清渠妈妈那个情况，隗清渠肯定不喜欢欺骗母亲的人。

“不是不是，我不这么说怎么来陪你啊，”于哲书这会儿很是激动，手舞足蹈的，“我妈要是知道我在走廊坐一夜，不得担心我嘛，我那么说不是为了让她放心嘛。”

于哲书实在是担心隗清渠，他一个人，白天还那么累，再垮了可怎么办。

听于哲书说完，隗清渠皱着的眉才舒展开，扯扯手舞足蹈的于哲书，等于哲书安静下来之后又揽过来。

他很庆幸遇到于哲书，虽然感觉傻乎乎的，但是很会关心人，这几年以来，除了母亲病症延缓，这算是他另一个开心源。

隗清渠把脸贴在于哲书头发上，眼底更红了，声音哽咽道：“谢谢你。”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于哲书脸上，弄得他很不好意思，他从来没有跟人离的这么近过，他明显感觉到脸上温度的上升，没一会脸就红透了，那红一直延续到耳朵尖。

“嗡嗡”

听见手机响了，于哲书红着脸把头从隗清渠手里移出来，然后翻出手机。

【于莫陈】：

陈吞：学霸们，快开学了，作业写完没？

宋辞：没呢，快了快了，别急。

陈吞：写完记得发给我看看

宋辞：知道了，书书呢，这个点他应该还没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