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的不觉得我粗鲁？”

“不觉得。”

狼王忽然高兴起来，原地转了两圈，又趴下，笑呵呵地说：“你嘴边有果汁。”

小白兔脸红了，停下吃果子的动作，擦擦脸：“好了吗？”

他这一下子，反倒把果汁抹得到处都是。

狼王忍不住笑出声，舔上他的毛：“我帮你舔舔。”

小白兔乖乖地坐着，闭上眼，感受着狼舌头轻柔地抚过自己的皮毛。

狼王刚刚吃了莓果，舌头上也是莓果的甜香。但又不全是莓果的味道，还带着残留的血腥味，闻起来很独特。

他闭着眼等啊等，忽然，感到一个温暖的地方包裹住了自己。

他僵直身子，一动不敢动。

狼王舒服地眯起眼，含住兔子的脑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做了。他只是觉得，兔子真可爱，好想含住。

兔子的毛真软，身上真香，还有刚吃过的莓果的清香。

真可爱。

含着含着，他忽然尝到一股咸味，整只狼好像被闪电劈中，慌忙张开嘴。

小白兔一声不吭地坐着，泪水缓缓流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我就是含含，没准备动牙。”狼王手忙脚乱地解释。

小白兔一言不发，转身跑走了。

***

自从踏青出了意外，小白兔就不和狼王睡了。

狼王在旁边苦苦央求了一个小时，小白兔还是坚决要和年长的母狼睡。

最后，狼王只能离开。

小白兔睡在母狼的肚子旁边，脸埋进温暖的狼毛里。

他其实不太睡得着。

他还没有习惯母狼的味道。这么长的时间，他早已养成了在狼王身边入眠的习惯。

在狼王身边，他一闭上眼，就能睡着。现在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他难受地翻了几次身，又怕把母狼吵醒，只能直挺挺地躺着。

月亮渐渐移到树梢，又渐渐下落。

小白兔终于忍不住了。

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不惊动母狼，向狼王休息的地方走去。

走了两步，他就呆住了。

狼王没有睡在自己的窝，而是睡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

月光下，狼王保持着趴睡的姿态，背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小白兔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在他旁边卧下。

狼王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皱着眉，把他卷到怀抱里，搂着他继续沉睡。

这次就原谅你。

小白兔心想。

☆、第 7 章

小白兔和狼王又恢复了原来的生活。

晚上，睡觉之前，狼王会帮小白兔舔毛，小白兔也会象征性地在狼王身上舔两下。

他最喜欢玩狼王的尾巴了，狼尾巴很长，会直直地垂下来。他的就不一样，短短的，还会卷起来。

狼王每次都一脸隐忍，尾巴不停抖动。

小白兔抱着毛茸茸的狼尾巴，深呼吸。

狼尾巴抖得更厉害了。

偶尔，狼王也会拨拨他的尾巴。

可是他的尾巴太短了，狼王每次一戳，就会戳到他的屁股，吓得小白兔蹦到天上去。久而久之，狼王就不动他的尾巴了。

在狼群里住了几个月，小白兔也帮狼们处理过很多伤口。

可是最近，狼们遇到了陌生的毒虫，浑身痒得不行，他却无可奈何。

他知道自己懂得太少了。

小白兔向往地望着远处的城市：“如果能有书看就好了……”

狼王耳朵动了动，也望向远方。

接下来，狼王出了远门，过了好几天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脑袋上一个大包，吓得小白兔差点哭出来。

狼却吐出嘴里叼着的书，对他咧着嘴笑：“我看那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柜子里放着这种书，就给你拿了几本回来。”

书的封面也被血浸透，书上面还有几道深深的牙印。

狼王吐出一口血：“对不起，把书弄脏了。你看看，还能不能看得清。”

小白兔难过地问：“你是不是被打了？”

“没有，”狼王矢口否认，“那群人哪打得过我。”

他笑呵呵地说：“我没事。你看看，是不是这几本书，如果不是，我再回去换。”

小白兔翻翻书，心神不宁地把书合上，抱住他的前腿：“我们先去洗洗伤口，我看看你的伤。”

狼王进水里洗了一遍，一边洗，一边疼得龇牙。

小白兔拨开他的毛，看到下面肿起的皮肤和一道道被棍子打出来的伤痕，趴在他背上呜呜地哭起来。

狼王惊慌失措：“你哭什么？这点伤不算什么，我死不掉。”

“你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小白兔抽泣，“我可以不看书，你别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