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远+番外(65)
陈砚几乎可以确定就是这个人了,可是他要怎么那那模糊的侧脸给他辨认、要怎么才不会被他怀疑呢?
“我在上大学。”
“哦,大学生啊,不错不错,你看上去就像那种别人家的孩子。”
陈砚勉强笑笑,终是没忍住问道:“你表叔叫什么名字?”
季冬疑惑道:“啊?怎么又扯这个,你究竟想问什么啊?”
陈砚:“拜托你了,我真的很想知道。”
季冬真是觉得陈砚有点神经病了,找他搭讪,不玩暧昧也就算了,还问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
但是他终究没说什么,还是回他:“他的姓挺特殊的,姓晓,叫晓杨,杨树的那个杨。”
说罢,只见陈砚当场愣在原地,如遭雷劈。季冬终于在这里待不下去了,没忍住嘀咕了一句:“有病吧。”
便摇着头端着酒离开了,期间还频频回头面带异色地看陈砚,只是后者一直呆坐在原地,没有动静罢了。
真是晦气,长得那么好看,脑子却有毛病。季冬暗暗地想。
第50章 吃瓜
“怎么了?”苏聿柔声问道。
陈砚回来时有些失魂落魄,本来想借题发挥醋一醋的苏聿也只能先把刚才看见那人摸陈砚头发的一腔妒火搁置一边了。
陈砚无力地摇摇头:“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后面就拜托你了。帮我看看晓絮的亲戚有没有一个叫晓杨的人吧,他跟踪过我妈。”
在陈砚刚搬回老家不久,在陈砚还整天浑浑噩噩四处鬼混的时候,谢华曾经小心又委婉地和他提起过,总是感觉有人跟着她。
可那时的陈砚心里只有自己,他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什么事也放不进心中,他活在自己阴暗抑郁的世界里,对外界一切毫无感知。
身为母亲,谢华自然发现了儿子不正常的精神状态。
可她也无法可想,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因为难以启齿的原因在曾经的学校里遭受过舆论暴力,她也知道陈砚为此承受了太多常人无法想象的巨大压力,可她对那个世界不懂,更不知道如何开解。
她能做的只有陪伴。
所以她不愿意再用别的烦心事去打扰陈砚,这起跟踪事件,很快就从谢华嘴中消失不见了,陈砚压根不知道前因后果,更不知道最后是如何收场。
亲人、爱人、朋友,都是这样,当一个人陷入黑暗,更受折磨的,或许是那个深爱着独处黑暗之人的人。
他看着所爱之人痛苦崩溃,自己却毫无办法,一天天如惊弓之鸟,小心翼翼地说话行事,时刻紧绷着颅内之弦,想要拯救那个人,却又害怕将对方推入更黑更烈酷的深渊。
一个人混沌地痛苦,另一个人清醒着崩溃。
自打听见那个「晓」姓开始,陈砚就已经忘却了自己的初衷,尘封的记忆开启,他从那些模糊的回忆中,一点一点抽丝剥茧,只看见了谢华,他那个苍老脆弱,却坚韧刚强的母亲,他那个不能懂自己,却对他饱含深爱的母亲。
陈砚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一定有什么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那个姓晓的绝不可能跟踪谢华了一段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绝不可能就干了偷拍他照片这一件事,一定还发生了些什么,一定……他母亲,一定还有事情瞒着他……
周五的夜晚,闲适、自在、快乐,可陈砚坐在车上,看着窗外平凡幸福地嬉笑打闹的人群,心沉重得厉害。
他不敢想,如果当真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他要如何面对谢华,他怎么面对几乎为自己付出一切的谢华?
那边,苏聿已经往下面安排好了一切,他偏头看着陈砚呆滞恐惧的目光,心头的疼惜不可言说。
但世上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他再怎么疼惜,也不过是陈砚心头痛楚的千百分之一。
苏聿没有说话,只是伸过自己的一只手,轻柔地,缓慢地,抚摸着陈砚的后脑勺。
最后,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安抚性地落下一个温柔的吻,再没有多余的言语。
陈砚靠在苏聿宽阔有力的肩臂上,轻轻闭上了眼睛。鼻尖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海洋气息,那么辽阔淡雅,令他一靠近,就心安不已。
看陈砚平复得差不多了,苏聿这才启动车辆,黑色的汽车缓缓进入夜幕,只留下猩红的尾灯,摇摆在视线中,很快消失不见。
而学校这边,却发生了另一件搅弄风云的事。
学校实名论坛,一个名为「热带雨林」的用户发布了一则帖子,题为“你所不知道的美院院花。”“我不像之前那个小人那么龌龊搞什么匿名,我自爆了,美院学生,院花室友。”
“之前那个造谣陈砚同学的帖子就是院花和陈砚同学一个叫李准的室友搞出来的,出来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