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神离婚后+番外(41)

作者:息霜

段景升冷冷瞥他一眼,甩上车门,怒气在狭窄的车厢内氤氲,他没有发动车辆,林端却吓清醒了,缩着脖子和肩膀,小心翼翼地蜷成一团,没敢说话。

“你和严延,什么关系?”段景升以为自己不在乎,但愤怒烧昏头脑,他所有的感官都停留在严延低头亲吻林端那一幕。

“啊,谁?”林端眼前发蒙,没反应过来,段景升未曾回答,林端愣在原地,细细地想了一会儿,一拍巴掌:“哎,那谁,高中同学。”

“关系匪浅?”段景升反问,林端闭嘴了。

段景升话里的酸臭气比他喝下去又吐出来的酒还酸,林端脑子一热,霍然起身,砰地一声撞上车顶棚,他懊恼地坐回去:“与你无关。”

段景升冷冰冰地道:“下车。”

林端满腹不爽:“又不是我要上车的,你发什么火?段老师,相亲开心吗,对象漂亮吗,啥时候结婚我随个份子钱呗。”

“份子钱多少?我穷,二百五够吧?”林端说着说着,自己就乐了,呸地一声:“一分也不给你。”

段景升勃然大怒,踹开车门走到林端这边,狠狠拽开车后门,攥住林端的手腕将他拖下后座,然后回到驾驶位,发动奥迪,绝尘而去。

车尾气喷了林端一脸。

林端抹把脸,耷拉眉眼叹气,低声自嘲:“借酒装疯,要不得。”

河风冰凉,夜色漫无边际,林端抱住自己,极缓慢地蹲下身。

“哎。”

第24章 找什么后妈

既然未曾开始,凭什么谈结束。

林端茫无目的,沿着河岸彷徨地往前走。

十多年前,幼小的少年跑回家,段景升站在他们家院门口的老松树旁,手里提着一盒模型。

明明是段景升等他,林端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望眼欲穿的人。

那颗老松枝干嶙峋,颤巍巍地立在斜阳下,天空染成了血的颜色,霞云追随无尽平原,浩浩荡荡一路向远。

老树见证了小镇千百年的历史,光阴迢迢不远万里纷至沓来,孩子举起双手哈哈大笑,青年将他抱起来,巍峨群山化为渺小的背景,天地龟缩为他眼底一隅。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光阴流转,四时更替。

春花繁茂,段景升拿着风筝带他在草坪上疯跑。夏雨如瀑,段景升撑着大黑伞,接他放学回家。秋叶寂寥,段景升踏过满地金黄落叶,同他道别。冬雪纷飞,高大的、带来光明的哥哥,一去不归。

此后一别经年,再相见,物是人非。

哪里有那么多失落可言,分明清楚毫无结果。林端沉重而缓慢地叹气,心想,等段景升的PTSD好了,他就自行收拾收拾离开吧。

夏天应该是燥热的,林端却没来由地寒冷。

凌晨一点,街道逐渐寥落凄清,一片枯叶兜兜转转飘落在他肩头,河水哗然向东,宁北这座繁华的不夜城在夜色中蒸腾,化为大片大片朦胧的虚无。

一辆黑色奥迪刺穿重重迷雾,稳稳当当地停在林端身旁,单薄的青年怔愣,僵住身体,缓缓回身望向他。

段景升站在车门旁边,河风卷起他的衣襟。

“过来。”段景升说。

林端耸动鼻尖,眼眶酸涩,跌跌撞撞扑进段景升怀里,他听见段景升低沉的叹息,胸腔震动,引发苦涩共鸣。

漫长的岁月,向尽头奔驰。

上一次相亲的姑娘嫌弃段景升太过冷淡,朱绫锲而不舍,立即给儿子安排上第二个,这回相亲是在腾景大厦楼底下的咖啡店,段景升躲都躲不掉。

他早上离开家到公司上班,林端还蒙在被窝里呼呼大睡,段景升瞅了眼冰箱,很好,饿不死林端,他整了整衬衣领口,穿上皮鞋出门。

等晚上段景升结束一天的工作和相亲回到家,林端不见了,人去楼空。

小林同志倒不是故意玩消失,无奈白天接了一通电话,是他爸打来的,让林端回去看看他。

林端压根不想回去看望他爸林先进,林先进就说了一句:“我给你找了个后妈。”

“操。”林端挂断电话,没忍住,爆了粗口,随即买了最快返乡的动车票,除了手机啥也没带,匆匆忙忙赶回青岩市。

青岩距离宁北大约两个小时的动车车程,不算特别远,更何况两市隶属同一个省,中间就隔了一座长宁市。

宁北是平原,青岩是山地,长宁在宁北与青岩之间,西高东低,城市半边在平原上,半边在山区里,一条纤细的穿城河将长宁一分为二,也是繁华与萧条的分界线。

宁北这些年飞速发展,都说先富带动后富,中央有意扶持位于西南片区的宁北市,希冀借宁北的力量带动整个渝西省乃至西南方的发展,奈何山旮旯里的乡民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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