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了一个多小时的睡眠，赵晓生便电话轰炸过来了，时路接通语音，语气都带着沙哑跟不满。

赵晓生：“路哥！你在睡觉么？别睡了！起来嗨！”

时路：“有话快说。”

赵晓生：“班长他们约我们出去过年聚会，你晚点也一起过来吧。”

时路：“不去。”

程让不在，他想都不想便拒绝了。

赵晓生：“我把地址给你，你晚点过去也没关系，就这样啊，风里雨里我们等你。”

太熟悉的剧情了。

一个电话过来就是想通知他一声，压根就不管他同不同意。

程让没法过来约他出去，他也确实正无聊着，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才准备起床洗漱，一开房间门，客厅那边便传来七大姑八大姨的声音，吓得他不敢出去，洗漱完便躲回房间里。

高女士忙着应付前来做客的亲戚，其中一个突然问道：“你家时路呢？怎么没见他？该不会这个时候还在睡觉吧？”

高女士边磕着瓜子边跟她们打哈哈，“家里客人太多，不想出来了吧。”

“男孩子这么害羞可不行！让他出来给我们看看，都多久没见到他了。”

“时路几岁了呀？”

高女士：“还有俩月就十七了。”

“都这么大了啊！上次见他他还是小学生，长得跟女孩子似的。”

高女士嗑瓜子的手都停了，生怕她这句话被时路听见，好在他的房间距离客厅还是有一段距离，应该不至于被他听见。

“嗐！男大十八变。”

“他成绩怎么样啊？我家那孩子听说期末语文考了全班第一，可把我乐得。”

“还行吧。”高女士说：“也就全校第一。”

“……”

每次过年，拉孩子出来比较的话题虽迟但到，好在她家路路实在争气，比相貌没话说，随她，比成绩又是次次都是全校第一，从没下过神坛。高女士虽然厌烦每次都要应付各种不同的亲戚，但从来不甩脸，只在心里默念着让她们喝完这杯茶，把红包留下就赶紧回去。

高女士成功把场子搞冷了，没一会儿那位亲戚才赔笑打破沉默，“也对，听说时路在七中读的书，那个学校确实……”那人努了努嘴，没把话说完。

时路肚子饿，想出来找点吃的，听到她们突然聊起他来，躲到了一旁，感觉气氛有些奇怪，走了出来打破了僵局，跟在场的亲戚都打了一声招呼。

“时路怎么这个点才起床啊，都快中午了。”

“难得放假，赖了会床。”时路实话实说，往高女士旁边一坐。

“小孩子嘛，这很正常，现在都这么帅了，有女朋友了么？”

时路：“没有。”

“也对，快高三了吧，学习要紧。来，姑婆给你包个大红包！”

“谢谢。”时路礼貌性的一一收下她们给的红包。

红包给完，那些人也不得不走了，高女士笑着送他们出门，时路起身找吃的。

“一大早的，可把你妈我累坏了。”送完客人回来，高女士伸了下懒腰，说道：“下午要去你姨妈家做客，你也一起来呗。”

“不了，朋友约我出去。”

一说到朋友，她只能想到程让，一脸八卦地走过去，“跟让让约好了？”

“不是。”

“你还有其他朋友？！”高女士向来对他的交友能力感到担忧。

时路抬头瞥了她一眼，“班上的同学。”

高女士像找到乐子似的，往他对面一坐，“嘿嘿，你以前可从来不跟你们班上的同学玩的，要么觉得他们吵，要么觉得他们智商低，老妈把你扔出去学校住宿这个决定果然是明智的！”

时路吃饱了，抬头看着她冷笑了一声，起身把碗筷放回厨房水槽。

高女士见状立马说道：“你可别又把我新买的碗给摔了，很贵的！”

“对了，让让最近怎么不来咱家坐一会儿啊？你们吵架了？”

“他跟家人出国度假了。”

高女士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出国度假？啥家世啊？家里有矿啊？”

时路把碗筷放好，甩了甩手，给了她一个“没错”的眼神。

高女士突然觉得很扎心，怎么身边个个都是有钱人，除了她。

时路收拾完，坐沙发上逗猫，刷刷手机看下程让回他信息了没有，然后在沙发上瘫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披好羽绒服出门。

他们约好的地方，是一个小孩子的游乐公园，时路一过去便见几个三大五粗的在那边荡秋千，玩滑梯，旁边还站着几个小孩，咬着手指头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

时路愣在原地，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班长眼尖，一下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他，那大嗓门一喊，所有人都望过去了：“时路，快点过来！我们给你留了个位置。”郑砚书指了指旁边方知俞坐着的那个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