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看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容一个翻身，夜里格外晶亮的眸子对上了汤一介的。

汤一介一怔，低声问道：“你没睡？”

傅容望着他，也不说话，半晌才道：“你动来动去，我睡不着。”

汤一介眨眨眼，还没说话，傅容又道：“真不早了，睡吧。”

说罢又转过身背对着汤一介了。

汤一介心里一阵悸动，不知怎么大了胆子贴了上去，有些试探的、小心翼翼道：

“傅容……”

“嗯？”

汤一介听着傅容这带着困倦的低低的一声，只觉得脸上发烫。

“我看不见你了，你翻个身好吗？”汤一介低声哄着。

傅容身子顿了顿，翻了个身，转了过来面对着汤一介。汤一介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连呼吸也放轻了。

傅容合上双眼，温热的呼吸洒在汤一介脸上。两人气息交缠，汤一介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这目光太灼热，傅容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到。

“还不睡？”他闭着眼，嘟囔了句。

汤一介大着胆子，将手搭在了傅容腰上，“睡了。”

“真睡了？”傅容问道。

“嗯。”

傅容睁开眼，看到汤一介仍然看着自己，有些无奈，伸手覆在他眼睛上：“别看了，睡觉。”

汤一介扒拉下傅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傅容睫毛颤了颤，动了动手指。

“傅容，傅容。”汤一介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轻轻放在了他脸上。

傅容睁开眼，看到了汤一介眼中的挣扎和无措，还有隐藏在其下的，炙热的情感。

“我是因为你来的S市。”汤一介有些委屈地看着傅容，终于说出了实话。

什么来旅游，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都不是。

“我知道。”傅容低声回应。

两人陷入了一片沉默中。

“我能吻你吗？”半晌，汤一介声音有些干涩的问道。

傅容有些湿润的眼睛望着他，抿了抿唇，心里一阵慌乱。

汤一介头靠过来，额头抵着额头：“傅容……”

他靠的这么近，近的傅容能听到他有力而急促的心跳声。

“可以吗？”

傅容有些迟疑，汤一介抬起下巴，嘴唇轻轻贴靠在傅容额头上，力度轻的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

而后他缓缓向下，唇落在了傅容睫毛轻颤的眼睛上。他嘴唇碰了又碰，傅容半阖着眼睛，被握在掌心的手不安地动了动。而后汤一介离开了他的眼睛，又顺着鼻梁漂亮的线条一路若有若无的触碰，最后轻轻停在了嘴唇上。

一触即离，蜻蜓点水一般，汤一介呼吸重了几分，顿住了半晌没有动作。过了会儿他又凑过来，轻啄着软软的唇，一下接着一下。傅容的身子有些僵硬，汤一介又啄了一下，而后离远了两分，哑着嗓子问道：“初吻吗？”

傅容掌心出汗，听到他的问话，有些窘迫地点点头。初恋太短，牵过手之手就没有下文了。

汤一介喉咙里溢出低低的笑声：“刚刚的不算，这个才是。”

他又凑过来，这回不是一触即离的触碰。

“汤——”

傅容揪住他手掌，想要退后，刚开口又被堵上了。

“唔……”这陌生的触感让傅容无助地抓紧了汤一介的手。汤一介安抚地握紧他的手，转而十指相扣，温柔缱绻。

亲吻逐渐变得压迫起来，几乎要将傅容口腔内的空气全部夺走，傅容微微蹙眉承受着。

“喜欢吗？”双唇终于分开，汤一介望着傅容水润的唇，沙哑着嗓子问了一句。

傅容眼神失了焦点，听到他的问话，艰难地思考了一下，觉得太难回答。

“舒服吗？”汤一介低声换了个问法。

傅容垂下眼，躲开汤一介炙热的眼神。

汤一介松开握着他的手，转而扣在傅容腰上，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紧紧拥抱住。

“我喜欢你。”汤一介头搭在傅容肩膀上，从喉咙里溢出低微的声音，“真的很喜欢。傅容，你知道吗？”

你知道吗？这无处宣泄，无可逃逸的感情，叫嚣着要全部传达给你。

汤一介一手扣着他腰，一手捧着他的脸，一遍一遍吻着，仿佛怎么也吻不够。

傅容有些心慌，寻找到空隙偏开头：“可，可以了……”

汤一介捉住傅容的手放在自己的脖颈上：“抱着我，傅容。”

傅容揽住汤一介的脖子，汤一介哄了又哄：“你也亲亲我。”

“好不好？”汤一介紧紧盯着傅容。

傅容脸上冒着热气，躲避着汤一介的目光，汤一介深深凝望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半晌，傅容凑过去，轻轻亲在了他侧脸上。

这一个吻，默认了他们现在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