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程有些懵了：“那，那天你们是……”

“他喝多了，我滴酒未沾。”石安澜耸了耸肩，佯装豁达道，“其实算一算是我赚到了，毕竟我决定回国时就曾幻想过能遇见他。”

虽然他这么说着，路程程却隐约看到了他眼底的水光。

“可就算他认识穆颜，你和穆颜也在一起过，这也不影响你们……”路程程话说一半，因为看到推门而出的男人而顿住。

卫承安的目光四处搜寻，很快看到了他们，大步朝着这头走过来，对着路程程道：“小路，抱歉，能把人借给我一会儿吗？我想跟他单独谈谈。”

路程程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对着石安澜眨了眨眼，转身开溜。

回到酒吧后，他没忍住透过门缝又偷瞄了一眼，石安澜背对着他看不清神色，但可以清楚地看到平时总是吊儿郎当的卫承安，此时正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站在石安澜面前就像一个傻大个儿。

路程程放心了，一路小跑着回到吧台边，直接从背后搂住尹陌的脖子：“我回来啦！”

尹陌回过头，淡淡问：“终于想起我了？”

“哪用想起啊，一直没忘。”路程程猜不透男人是不是真的不高兴，在他耳边小声解释，“我们差点就坏了人家一段姻缘诶，我总要了解一下情况嘛。”

“路程程。”

尹陌在这时忽然开口，并且是连名带姓地喊，路程程吓得立刻站直了身子，绕到尹陌面前睁大了眼，一脸无辜地问：“怎，怎么了？”

“你是不是一直忘记了一件事？”尹陌看着他。

忘记了什么？路程程满头问号，思索了许久，小心翼翼说：“我刚离开前和你打招呼了啊，你，你没听到吗？”

“不是刚刚。”

不是刚刚？路程程将今天一天自己的行程都想了一遍，早上他没送尹陌出门，但是尹陌没有喊他起来，这应该算不上是他忘记的吧？

他好像还说过要接尹陌……想到这，他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上头并没有未接来电，他不知道尹陌忙完了，所以才没有提前过去接人，这应该也不是自己的锅啊。

路程程苦思冥想，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只好扯了扯尹陌的袖口，讨饶道：“能给点提示吗？”

尹陌看样子也不指望他能自己想起来，捏了捏他的鼻尖说：“手机号。”

路程程仍是满脸疑惑，尹陌于是一字一顿道：“我没有你的手机号。”

尹陌并没有路程程的手机号，不止手机号，他们也没有互加任何社交软件。

两人除夕重遇后，就一直腻在一块儿，谁也没有在意这个问题，今天还是两人在一起后第一次分开，尹陌到公司后便一直忙着开会，连午饭也没顾上吃，到一点多他腾出时间想问问路程程出门了没有，才发觉自己手机里只有一个基本已经肯定不是路程程本人的号码。

除夕他见过路烨熠之后，就猜到那天路程程应该是用他哥哥的手机给他打的电话。

他将电话打到许菡那儿，被告知路程程才刚出门，之后他便一直在等路程程联系他，路程程是知道他号码的，通过号码也可以找到他的社交软件，可一直等到他忙完今天必须处理的工作，手机里还是什么都没有。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任何添加好友的请求。

路程程竟然在外头玩了一下午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这也就证明对方根本没有想过要联系他！

意识到这点，尹陌完全没心思再工作，直接让准备下班的卫承安顺路送他来SJXX，没想到卫承安恰好也打算到SJXX找人，顺势就跟着他一块儿进了酒吧。

路程程听尹陌说完，脑海中满屏的弹幕全是“完了”，他是真的完完全全忘记了这件事！

“那个……”路程程举起一只小手，垂死挣扎道，“我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

尹陌反问：“你说呢？”

“我一下午都和我哥待在一块儿，真的，之前我只打一声招呼就从他那搬走，我哥可生气了，下午他也是非拉着我陪他一起逛，我才没找到机会给你打电话。”路程程极力解释。

哥哥是用来做什么的？

就是用来关键时候背锅的啊！

尹陌看着他：“那你出门的时候呢，到地方的时候呢，都没想过要跟我说一声？”

“我还没有那个习惯嘛……”路程程嘀咕道。

“大点声。”因为是派对，今天酒吧里的音乐声不大，尹陌也不知是不是真没听清。

路程程扬声又说了一遍，这一次比刚刚委屈不少：“我又没谈过恋爱，所以不习惯出门报备啊，你那么凶干什么。”

从小他父母就没时间管他，对他一直是放养的形式，唯一的哥哥也不太靠谱，从来没人要求他出门或者到目的地要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