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那件外套看了一会儿，想着衣服上沾的那点信息素，恐怕并不能覆盖那个人渣留下的。

一想到此，沈星见的理智又开始撕扯起来。

想要抱他、亲他、占有他，用他的信息素洗去那个人渣肮脏的味道。

只要想到差一点方雪锦就会被这样的人标记，毁去一辈子，他的心脏和情感都像是要炸开来一样。

沈星见后悔地攥紧了拳。

当时不该放他一个人先走的，不该留下来听那几个Omega莫名其妙的发言。要是和方雪锦一起走，怎么会给那个人渣动手的机会？

沈星见转过身，背对墙，闭眼捏了捏眉心，睁眼时双目依旧赤红。

还好，还好。

沈星见庆幸地吐出一口气。

“结果出来了，我进去跟他聊聊。”校医拿着检查报告走过来，神色微微有些不对。

沈星见的心一下又提起来，喉咙动了动，才低声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校医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推门进了隔离室。

方雪锦见他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外套，紧张问道：“怎么样啊？”

校医在一旁坐下，把检查报告递给他，道：“指标都很正常，没有进入发情期的征兆。”

方雪锦顿时松了口气。

“你先别放心的这么早，”校医神色严肃了一些，道，“你的指标太正常了，以我的经验来看，这反而不太正常。”

“无论AO匹配度高低，在高浓度的异性信息素下，指标都会出现波动，最明显的一项就是BPP值会大幅升高，但你完全没有，你的数值在正常范围内。”

“什么意思？”方雪锦捏着手中的报告，疑惑道。

“意思是，你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校医替他翻开报告，点了点某一行数值，“这种情况通常会有几种解释，第一，你和那个Alpha的匹配度为0；第二，你对Alpha信息素的敏感度非常低；第三，你可能患有‘定向分化唯一匹配值’，也叫天选病。”

“第一种的概率有多小，你查一下人类历史就知道了，纵观整个历史也没有记载有AO匹配度为0的存在，这只在理论上成立。基本可以排除这个可能。”

“第二种，对Alpha信息素不敏感，可能是分化过程中发生意外或腺体发育不全等原因，这种病患病人数不多，但也存在，以目前的医疗手段，早发现早治疗，还是可以治好的。”

“至于第三种……天选病啊，那你就惨了，听它的名字就知道了，定向分化、唯一匹配，这辈子只受一个Alpha影响，只有他才能标记你，帮你度过发情期，别的Alpha信息素你既闻不到也影响不了你，没法标记。这辈子就得天南地北地在几十亿人中找你那‘天选之子’，发情期到了只能靠抑制剂，你知道整个人类史上患这病的一百三十来个人，一百个死于抑制剂出现耐药性后的用药过量，三十多个熬不下去了选择了割除腺体，而幸运地找到了那个Alpha的，只有一个。”校医伸手同情地拍了拍方雪锦的肩。

“……”方雪锦捏着报告，陷入了沉默。

这三种可能，方雪锦几乎一听，就知道大概率是哪个了。

“咳，也不用那么悲观，第三种的概率其实也不高，我和你说也就是科普一下，更大的可能是第二种。”校医见他神色不对，便安慰地笑了下，站起身来，道，“既然你没事的话，也不用一定要呆隔离室了，想要回去或者在这里休息都可以。”他说完，便走了出去，和沈星见说了两句，沈星见便走了进来。

“阿雪？没事吧？”沈星见担忧地问道，在他身前坐下。

“啊？”方雪锦突然从校医的话中回神，摇摇头，站起身道：“没事，回去吧。”

“别急着回去，我刚跟老王说过了，他现在带着保卫处和教导处的老师一起过来。”沈星见按着方雪锦坐下。

方雪锦脑子里乱糟糟的，听他这么说，便又沉默地坐了下来。

他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递过去，道：“还你。”

没想到沈星见接过来，又反手拢在他身上，不容置疑地道：“穿着。”

他手还没收回去，突然就被方雪锦伸手抓住了。

沈星见愣了一下，任由他抓着也不挣扎，问道：“怎么了？”

方雪锦抓着他的手凑到鼻尖，轻轻耸了耸鼻子闻了两下。

淡淡的雪松味飘进鼻腔，Alpha信息素熟悉又宁和，几乎是闻到的瞬间，慌乱的情绪就被安抚了下来。

方雪锦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恍惚，下意识地又凑近了一些，嘴唇若有若无地贴在了沈星见的手心。

沈星见的手微微一抖，眼神深了许多，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方雪锦却半点没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