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国列传(224)
裴毓秀见他默认了自己的要求,便沉默地走上前去,血红的长裙裙角随着窗外吹进来的风飒飒飘荡,嫩白如藕的细痩手臂下,手里握着的东西也随之显露出来——
那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刀。
爱恶欲(二)
沈长河看到了那把藏在她袖间的刀,但他已经躲不开了:
因为头晕。
裴毓秀没意识到自己的“意图”已然被对方发现了,脸上仍保持着动人的笑容,握紧手中的刀一步一步快速向他走来,抱住了他的肩膀。
然后,在他背后高高扬起了手里的利刃,一刀从他心肺处捅*了进去!
沈长河只觉胸口猛地一痛,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却竟然是释然——真好啊,这下人情债总算还清了。死了最好,这样他就再也不欠谁的了。
“丫头,这可不是我自己想死的。”他在失血、疼痛和窒息中特开心地想着:“下去见着的时候,你可不要骂我。”
“反正我也早就不想活了,那就陪我一起死吧,长河!”
裴毓秀的脸陡然狰狞了起来。眼见着沈长河伤口的血越流越多、渐渐真有了成河的趋势,她笑得反而愈发疯狂了:“我爱你啊,爱死你了!”
于是又狠狠刺了一刀,正中小腹。
这屋子隔音效果不错,加上沈长河挨了刀也没吭声,因此直到现在为止竟没有人进来阻止。大笑之后又是大哭,裴毓秀抱着他已然坐不稳的身体哭得好不伤心,边哭便恨声道:“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要我!你不要我,萧子业现在也不要我,你们都不要我了!”
她疯了一样用力地捶着他的胸口,语无伦次地骂:“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大骗子、王八蛋!去死,全都去死啊!”
哭够了,骂够了,可自始至终都是自己在唱独角戏。裴毓秀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如遭雷击一般捧起沈长河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愣愣地看着他紧闭的双眼、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和涔涔而下的冷汗,终于慌了:“……长河,长河?别死啊,你不要死!是、是我做的吗?你说话啊!”
仅仅是犹豫了一瞬间,她便调转刀尖,对着自己的咽喉就要刺下去!随即虎口一麻,刀子应声落地,与此同时一人从门外闯了进来,声音是撕心裂肺的吼:“将军!”
“乱世红颜”是一部来自大洋国的爱情电影,情节非常老套,以至于谢忱舟在整个观影过程中都处于一种昏昏欲睡的状态。韩清好像看出了她的不耐烦,于是主动提议:“看完这个,我们就去喝咖啡吧?”
“好啊。”她懒洋洋地应着。这个男人看着是挺英俊、合她胃口,就是不能张嘴,一张嘴就既无聊又沉闷、令她困得简直想打哈欠。
韩清很爱这部无聊的爱情电影,甚至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都忍不住跟她探讨电影里的情节。谢忱舟无精打采地撇了撇嘴,忽然问了一句:“这电影哪里好看?”
“不觉得汉克和娜塔莉的爱情很感人吗……”
“感人个几*把。”
谢忱舟小流氓似的骂了句:“女的长得漂亮,男的不过就是见色起意,还好意思自诩‘护花使者’?什么狗屁爱情,不过就是一男一女试图jiao*合繁*衍后代的遮羞布!”
“……”韩清被她毫无征兆的愤世嫉俗给吓到了。为了缓解尴尬,他随手叫来了服务生,低声吩咐了句。不多时,服务生便端着两大瓶鸡尾酒走了过来,谢忱舟皱着眉问:“你要喝酒?”
谢忱舟的酒量出了奇的差,这次也不例外:三杯下肚,她眼前的景象就开始重影了。
恍惚之中,她只觉自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抱上一辆黄包车,然后再被抱进一间旅馆模样的房子里。衣服被脱的很干净,从头到尾冲洗了一番,随即被轻柔地放在床上。
这之后,她就只记得一种感觉——
被利器生生撕*裂的痛觉!
再次清醒的时候,她如从噩梦中惊醒一般猛地坐起,却险些痛得晕死过去;掀开被子一看,衣服已经重新穿好了,可是身下刺目的一滩鲜红仍可以提醒她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韩清此时已经一身清爽地从浴室中走出来,一头褐色的卷发衬得一张深肤色英俊的脸有种异域风情的美:“小舟,你总算醒啦。”
“啪!”
她抬手就给了韩清一记耳光,紧接着一拳打歪了他高而突出的鹰钩鼻,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这个不知名的小旅店。
“对不起,可是我爱你!”
身后,韩清仍旧傻兮兮的笑,捂着被打红的脸和流着血的鼻子:“小舟,你真美!”
她回去的时候,好死不活地却正赶上义父“西南省亲”归来。如果是平时,她好歹还能装作一副孝女模样低声下气地问声好,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