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霭+番外(51)

作者:吱呜哀

他没想过警察原来这么现实,又局促环顾周围的房门,很怕男人正关在其中的一扇被羁押,很怕连累了他。

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道:“这个就是重点,你打开看看,证据都在里面,真的很清楚。”

“我看你手机干什么!谁知道你录了些什么!”中年人像被骚扰了似的,下意识捂耳朵。

他吴侬腔调很重,一开口就是嫌弃:“我问你脚踝怎么伤的,庄先生让我来给你针灸,我从九点等到你现在,你还给我闲扯?你是不是脑子摔坏了?!”“庄先生?针灸?脚踝?你不是警——”吴霭一怔,脱口而出:“他姓庄?”中年懒得看他了都,提起脚边的一个工具箱,指楼上:“去你刚才的房间。”

吴霭又懵了,一瘸一拐追上去:“他人呢?他怎么知道我伤了?”中年人不再看他,进房间穿上了白大褂,指了指床。

吴霭一躺下他就拿出了一副很专业的针具,一言不发地开始往他的脚踝上扎。

吴霭第一次接受针灸治疗,居然一点都不痛。

本想继续问问题,但看人专心致志又面黑成碳,没敢再多言。

40分钟后。

中年人开始拔针,终于又开了尊口,道:“半个月内不要跑、跳和长时间行走,不要搬重物,明天起早点。”

吴霭没觉自己多严重,问:“怎么睡懒觉还影响腿?”中年人:“影响我!我九点来!不想再等你到十一点!”吴霭一听,忙起身:“对不住对不住,明天周一就有闹钟了。”

转念一想,又问:“明天还扎?明天我不在这里了啊。”

那人不理他,怼:“管我什么事?你找庄先生说去!”坐实了,姓庄。

吴霭追出门,问:“那他去哪里了?”中年男人边下楼边往后指,说:“我九点来的时候看他往那边去了。”

两人两个方向,说完再见吴霭拖着残腿立马开跑。

结果中年人不知怎么又回过了头,骂:“刚说了不让跑!我算白给你扎了!”吴霭换成走,几步之后忍不住还是跑了起来。

昨天发生的事情都太离奇,唯有男人的两番出现让他相信一切其实是真的。

是他保护了自己,又收留了自己,还说出一句“我们”,像约定。

他想见到他,太想了,想到哪怕是要被送去投案自首也迫不及待。

院子比想象中要大,途径了树林踏过一个小桥,前方出现了一片平房。

吴霭站很远就听见了有马在嘶,靠近了一看,果然就是君哥昨天所说的马厩。

里面很整洁,被拆解成独立的几个隔间,有个穿工装的人正在俯身整理草料,他走进去招呼,道:“不好意思,请问你有没有看见……庄先生?”那人回过头,黑黄皮肤大眼睛,该是个棕色人种的年轻印度裔,点了点头,回答道:“@#¥^&%!@$.”吴霭小镇长大,学音乐只识谱,哪懂什么外语。

他四级连蒙带猜考才了280,歪了歪头,连这人说的是不是英语都听不出。

只记得找是“find”,于是他比划:“I find MR.Zhuang.”

印度小哥:“¥3@……**@.”

吴霭抬手:“Wait”,紧急回忆高考背的知识点,反应过来还得加入进行时态,改口:“I’m finding MR.Zhuang, can you help me?”

印度小哥笑盈盈,又“¥#@!%……”;吴霭不好意思不应,又“find”……两人你来我往,热火朝天,但实际上——谁也听不懂谁。

马厩变成了巴别塔,他很快就急了,道出声“bye”,想走,可一转身却被拉住了。

“@#@¥%……Y&@#¥¥……”印度小哥边说边打开了一个栅栏,又递来一个爪篱,指着里面站着的一匹高大栗色马,做了个动作,往地上的草上挖。

他笑得真诚,像是小男孩子向伙伴在炫耀什么不得了的玩具,吴霭一看,问:“你让我喂?”印度小哥又比划了两遍动作。

“好吧。”

吴霭盛情难却,学着他把地上的草稍微刨出了个小堆儿,栗马见了立马就俯身来吃。

他小时候在河边骑过马,五块钱一圈,家里还有照片。

当时只觉得这种动物被逼着载客很可怜,留下的印象就是瘦弱,矮小,还病恹恹。

但眼前这一匹,被修剪过的鬃毛像涂了油那么顺滑光亮,躯干健美,四肢修长,比人还高出不少。

好美,吴霭被惊艳,中西结合地赞叹道:“它可真是good啊。”

印度小哥点头,跟听懂了似地牵着马走向了外面的通道。

捡起个水管,做出个让一让的手势。

吴霭被堵住了出路,往后撤步,见印度小哥拿起水管往马身上冲,两三下后又看过来,示意了一下它的腰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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