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遇斐然(57)
林时新想到自己从小到大得到的大大小小的作文大赛奖状,每一个都被林月娥看了又看,不是贴在家中的墙上,就是好好的放置在玻璃柜里,从没有被这么扔过。
短短十几分钟相处,林时新已经看出了齐斐然和家人那种说不清楚、客客气气的疏离感,再看到这没人重视的奖状奖杯,可以预见齐斐然并不是一个被珍视的孩子,他是怎么孤独长大的,从他的性格就能看出来了,他几乎不懂得什么叫“敞开心扉”,总是阴郁而沉默的。
只有在一个人面前,他才会像个孩子似的开心,而那个人,就是自己。
林时新叹了口气,这段时间那种熟悉的无奈感又一次袭来。
齐斐然开门进来,递给他一杯水,林时新接过来喝着,貌似是红枣泡的茶,很香很甜,水温正好。
齐斐然焦急地等着林时新喝了几口,就抢着把水杯夺过去放到桌子上,然后闭着眼把脸贴在林时新脸上。
林时新一动不动,没有躲,他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烫。
齐斐然贴了一会儿,睁开眼看着他,“热吗?你的脸好烫。”
林时新把脸转过去,不知道说什么,他心里在酝酿着伤人的话,而且已经酝酿出来了,但是说不出口,这种默许的温存,他想再多给齐斐然几分钟。
齐斐然伸手解开林时新衣服上面的两个扣子,正在发愣的他反应了过来,瞬间抓住自己的衣领,惊慌地看着齐斐然。
齐斐然笑了:“别紧张,我看你热,把外套脱了吧。”说完像示范似的,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搭在椅子上。
林时新说:“我还是走吧,很晚了。”
齐斐然说:“吃完饭再走吧。”
俩人尴尬地沉默不语。
过了半晌,林时新额头都冒汗了,这豪宅的暖气真是烧得太旺了,他把红色羽绒服脱了,露出里面比较修身的米色羊毛衫,显得身形更瘦削了,一字型的锁骨若隐若现,脱衣服的时候带了静电,两边的头发支棱着飞起来了。
齐斐然喉咙一紧,觉得口渴,把林时新喝剩的半杯水拿起来喝掉了。
林时新噗呲一笑:“还有这种待客之道吗?客人的水你也喝。”
齐斐然一愣,站起来,“啊,我再给你倒一杯。”
林时新拽住他:“开玩笑的,我不渴。”
气氛松快了一些,齐斐然问道:“今晚赚了多少啊?我看你给莉莉他们发红包,可别是给出去的比赚得多。”
林时新:“哪有,我赚了两千多呢,这块儿土豪很大方的。”
土豪齐斐然动作一怔,他刚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牛皮细纸带捆着的一万元。
“不要,没那么贵的赏钱。”林时新看到他手里的钱,抬头说。
“你剩下的没送出去的我全包了,你不知道吧?我是这里最土的豪。”
林时新笑出声来。
“最豪的土?”齐斐然自我怀疑中。
林时新哈哈哈笑得往后仰。
齐斐然无奈地走过去从上往下看着他,胳膊撑在他身子两侧,“你不用这么辛苦的,我听说你还去过酒吧打工?以后不要去。”
林时新往后躲了下:“不打工怎么行啊,我还得上大学呢。”
“反正以后都是要嫁给我,不如现在就让我养着你。”齐斐然说话的气息扫到林时新的脸上,林时新反方向撑在床上的胳膊要撑不住了。
“你又说胡话了,”林时新把齐斐然推开,解救了自己酸痛的胳膊,“你男朋友于静东呢?这新的一年的第一天,怎么不跟他鬼混去?”
这句话太酸了,说出口之后,林时新和齐斐然都一愣。
齐斐然笑着反问:“你怎么不跟你女朋友玩?这大喜的日子。”
林时新翻了个白眼,“过年不能叫大喜的日子……算了,跟你这文盲说不清,我现在就给我女朋友打电话拜年……”说着,他掏出了手机。
齐斐然把他手机打到床的另一边去,用的力气不小,林时新的手被打得很痛。
齐斐然坐在他身边,拿起他被打的那只手不住地揉捏:“我们停止男朋友女朋友的角色扮演了好不好?”
林时新脸红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也不想再互相伤害了。这段时间他只要一想到齐斐然和给里给气的于静东在一起,或是别的人在一起,想到他们可能会一起玩、一起说笑、一起吃饭……甚至上.床,他心里就止不住地烦躁,好像什么不应该发生的事正在发生,而他又没有立场去制止。
齐斐然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脸色,试探着、轻轻地把他搂在怀里,感受着他的呼吸,他是那么瘦弱,盈盈一握的细腰在发着抖,好像还在坚持着什么。齐斐然动作缓慢地按住他的腰,发现竟是那么柔软,手指按在上面,几乎融进薄薄的羊毛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