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警察我收了[强强](30)
程辛苑看着他,伸手去摘围在他身上的布,赵寻越本能挡开他的手,莫名其妙地瞪着他说:“你干嘛吹我?”
程辛苑想这家伙是不是犯病啊,不就吹口气吗,怎么这么大反应,结果他发现赵寻越耳朵红了。卧槽难道后脖子是这小子的敏感带?程辛苑有点意外又有点不爽,干脆不搭理他,对哭闹的小孙子说:“小朋友你看,剪完了,怎么样?”
卜安奇在一旁哄小孩,老爷爷点头附和,小孩似乎有点动容,不再哭了,程辛苑赶紧得意地说:“真不赖是不是!”
赵寻越还没看过自己被修理后的脑袋,马全全赶紧递过小镜子。赵寻越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胡撸胡撸脑袋,又揪揪毛渣,他现在根本不关心小孩,只关心自己。好在程辛苑虽然推了半天,只是做做样子,并没给他剃得太厉害。
“小朋友你看,我的手艺是不是挺好?”程辛苑晃着梳子逗那小孩道,“你比他帅多了,叔叔绝对给你剃得更好。”
赵寻越听完这句,心里有点不舒服。他不能跟一个小孩争风吃醋,但就是觉得程辛苑根本没对他的发型负责。赵寻越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也不知是在欣赏自己的新发型和脸是否搭配,还是在欣赏程辛苑给他理过的发型。
“行了吧,看够了吧?赶紧把围布摘下来。”
程辛苑不愿意惯赵寻越的臭毛病,招呼小孙子坐到面前的椅子上。老头拉着孙子的手,三催四请把他送上了椅子,小孩不哭了,脸上还挂着泪痕,一副对自己的毛发依依不舍的样子。小孩子到底为什么这么抵触剪头发,真的是世界第十一大未解之谜。
赵寻越照够了镜子,解了围布,给小孙子披在身上。他帮忙给小孩后颈夹夹子的时候,脑袋低下去,刚好在程辛苑的视线下方。程辛苑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奇妙地笑了,上手揉了一把他的后脑勺。
赵寻越猛地起身,带着既惊奇又古怪的神色看他,可程辛苑乐呵呵地说:“嘿,还别说,真的挺好!”
赵寻越准备好的、就要脱口而出的“你以后别碰我脑袋”,倏地戛然而止。程辛苑笑得特别自然,仿佛真的在欣赏他的脸,真挚又单纯。赵寻越发现,程辛苑不装逼、不摆架子、不特意耍酷时,长相特别显小,而这一路以来,赵寻越发现了这个人点点滴滴的优点、成熟和善良,这些特质跟眼前十分“嫩”的中队队长不可分割地融成一个人,赵寻越心中荡着的愤怒和无奈就化开了。
“行了起开吧,我要给他剪头发了。”
程辛苑推推他,赵寻越沉默地往后退,跟马全全站到一起。马全全看他闷不做声,以为他不喜欢这个发型生气了,小声安慰道:“……我也觉得挺好的。”
“……嗯。”
赵寻越闷哼了一声,他没生气,他盯着程辛苑给小孩剪头的背影想,那个人是说他剪头发的手艺挺好,还是说剪完头发以后的赵寻越挺好呢?
这也是两个问题呀。
等程辛苑秀剪完,那小孙子没说谢谢也没再哭,他爷爷挺高兴,揉着孙子的脑袋。程辛苑替他们开心,因为在穷乡僻壤的马沟乡,理发的钱就是一顿早餐,他替他们省了早饭钱,还避免长头发的卫生、疾病等问题。
收拾好东西准备走的时候,院子里忽然来了一个大婶,大婶提着一袋鸡蛋和新鲜蔬菜,好奇地目光扫过三个穿警服的人,然后操着方言跟卜安奇说话。
程辛苑等三人看着大婶,卜安奇翻译道:“小程,是这样。上次曹冲带队下乡时,有个警校实习生一起来了,他回去以后每月都给这家人打钱过来,这大婶问,他怎么没来?”
“她说的,是小谢吧?”
马全全首先插话,赵寻越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程辛苑点点头:“我记得那个孩子,是个挺好的小孩,不过他最后没选择留在我们中队。”
那大婶又说了些什么,卜安奇翻译道:“那个警校生给他们家打钱,主要是帮扶他们家的小孩上学。他们家一共三个孩子,一个在初中,还是义务教育,另外两个都在县里上高中。上次下乡,那个警校生听说他们家两个上高中的娃子,没钱买车票回家,要走两天两夜才能回来乡里,两只脚都是泥,路上就吃馒头、喝凉水,那警校生心善,回去以后每月给她家汇款。大婶今天听说警队来了,特意带着东西想感谢一下。”
赵寻越听到这种故事心里又一阵发酸,盯着那个质朴的大婶看。程辛苑想了想道:“卜哥,你跟他说,那个警校生被调回城里了,以后可能不会来了。阿姨的心意我们收下了,东西就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