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警察我收了[强强](120)
“那你为什么喝这么多?”赵寻越问,“是想到卜哥,心情不好吗?”
没想到赵寻越这么直白,程辛苑一时有些无语,冰凉的啤酒瓶和冰凉的啤酒,一点点渗入他的手,渗入他的血液,让他心中倍感落寞。
程辛苑一直觉得卜安奇的事情,是他职业生涯的一道坎,他会遗忘,会向前走,但心中的这个疙瘩,过不去、解不开。就像赵寻越腿上烧伤的疤,伤害过去了,疤痕永不消失。他不想和赵寻越一起来马沟乡,也有这个原因,他不知如何面对四年前一同经历的人,尤其是恰好被毒贩碰到的赵寻越,程辛苑对他始终有某种隔阂。
与此同时,他又明显地感受到,赵寻越对这件事的态度与自己不同。赵寻越跟来马沟乡,只把卜安奇的墓地当成一个目的地,卜哥去世、大火、烧伤,只被赵寻越当成一次苦难、一次经历,即使伤疤在他身上,他也可以奋勇前进。甚至他能直接问“你是不是想到卜哥所以不开心”,真正的难过、无法承受,是伤心人避而不谈的默契,赵寻越和程辛苑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所以他们没有这份默契。
程辛苑不回答,服务员开始上菜,他拆了一次性筷子说:“……吃饭吧。”
明明就是有事,明明就是不开心,可又不跟自己说,赵寻越盯着他想。
自从程辛苑回到边境中队,赵寻越总觉得,那人对自己有种微妙的距离感。这种距离感和四年前不同,四年前程辛苑会主动支开他,主动不带教,开心、生气、挑衅都写在脸上。四年后的程辛苑,就好像尽量装出四年前自得的样子对他,但总维持着某种平衡,好像一旦赵寻越过了界——太激动、太执拗或者太幼稚——程辛苑就怀着谜一般的小心谨慎,立刻后退,退到某个安全范围,任由赵寻越自说自话,自导自演。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赵寻越不得其解,巴拉了两口饭,眼睛不由自主地也瞥向啤酒瓶,正想打开一瓶喝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她妹妹的号码,赵寻越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嗯,好。”
赵寻越出了餐馆,外面的风一吹,那种和程辛苑在一起的沉默和压抑的感觉少了一些,他划开手机,电话那头传来他妹妹的声音:“大哥,你在工作吗?”
听到她妹妹细嫩的声音,赵寻越的心情好了不少:“没有,我没在执勤,今天跟同事倒班了。你在家呢,写作业了吗?”
赵寻越的妹妹比他小12岁,这会儿已经出落成一个“美少女”高中生了。当然美少女是赵寻越自己加上的,他看他妹妹,就是觉得比普通的小姑娘好看。
“写完了,都写完了。”他妹妹的声音听上去特别开心,“我跟你说啊,今天大方哥和梅姐带我去逛街啦。”
“啊?梅姐不是怀孕呢吗……”
“对对,他们是去买小婴儿的衣服,梅姐想要个女孩,就让我出出主意,一起逛了逛。”
“梅姐怎么样啊,我好久没见到她了。”赵寻越问。
“挺好的,状态很好。主要是我看中了一条裙子,我本来只是喜欢,也没想买,但是大方哥立刻给我买了。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哥,你替我谢谢他和梅姐啊。”
赵寻越一听就明白什么意思了。他妹妹小时候,他这几个发小都对她很好,后来妹妹长大了,也分得清人情和礼貌,觉得再收别人的礼物不好,就特意让哥哥表示一下。赵寻越在电话里说“知道了”,又嘱咐了她几句学习,问了问爸妈的身体,然后挂了电话,给大方打。
与大方结婚后总不搭理他不同,这次大方竟然秒接:“喂,大越,怎么了?”
“今天你和梅姐,带我妹去逛街了?”
“哦,是啊……你等会儿。”
电话那头传来走动的声音,接着是开门声,听动静大方好像单独走到某个屋子,然后说:“梅姐心心念念想要个女儿,想买小女孩的衣服,我家里没有姐姐妹妹,实在没什么主意,就想起你妹妹了。刚好周末,问问她有没有空。”
大方没提连衣裙的事,赵寻越主动道:“我妹妹打电话说,你给她买了衣服,让我谢谢你,等我回市区了请你吃饭。”
“你这就见外了吧,还跟我客气。你能早点脱离临尘县倒是真的。”
这个话题赵寻越并不想聊,他干脆引到怀孕的梅姐身上:“我妹妹说,梅姐状态挺好的。”
“是,吃饭、睡眠都没什么影响,我本来还担心她年龄大,会有什么反应,结果孕吐很少,精神特足。哎,等我女儿出生了,认你做干爹啊。”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