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检察官遇上年下小狼狗+番外(89)
遇到几次这样的事,一直陪着去看房,跑东跑西的顾彦棠都气到想要打人了。所以大家忙前忙后一个月,温殊到底还是没有买成房。眼看着房价每天这么涨,也只能望房兴叹了。
好不容易一个周末,温殊却起了个大早。和顾彦棠来到一个最近新开盘的离市中心车程起码一个半个小时的售楼中心。大家心里明白,要是去年的话,这样的楼盘开盘几乎是没什么人去的。然而,如今是今非昔比了嘛。
温殊是七点起的。不知道顾彦棠是什么时候起的,反正醒来就有早餐吃了。但是昨晚被压倒一夜的温殊,明显是体力透支了。被叫醒的时候还有着浓重的起床气,被顾彦棠亲着哄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
结果到了这里,看见这绕了好几圈的堪比春运火车站的队伍,才明白自己不能怪顾彦棠。
他们还是来晚了。
温殊和顾彦棠站着无聊,只能边刷手机,边听着前面的两个女人聊天。
这才知道原来队伍前面的那些人,是昨晚就连夜来排队的。
“大姐,听说未来还会涨吗?”
“那可不?谁叫我们这走了郝市长,来了个张市长,能不涨吗?”
“听说这个张市长可有名了,在他任职的五年里,H市的房钱从七千涨到了四万多!”
“当年他信誓旦旦在电视上说,H市的房价绝不会涨到两万,结果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就涨到了四万!”
“那看来我们今天是来对了,现在才一万五不到两万还真是良心价。”
一番话听下来,温殊和顾彦简直大眼瞪小眼。
人就是这个样子的。温殊想。T市的房价这么多年没有涨过,过去四五千一平的时候也有啊,那时看到个新开盘的七八千都嫌贵。
可是今年才过了没几个月,看到七八千的房子,顿时要感慨怎么这么便宜,会不会有什么质量问题啊。现在更是地方这么偏,开盘一万多的房子,要想买得到还得连夜来排队抢了。
再过一段时间,大家会不会觉得两万一平的房子也很正常啊。可是恐怖的是,T城的平均工资才多少啊,最多不超过五千。大家都是在孤注一掷,用两个家庭,甚至是几辈人的积蓄来凑齐首付,再用未来几十年成为房奴的成本来向银行贷款。
可是万一高价买来的房子一旦真的跌了价,银行觉得不划算了,还有很大可能收回房子呢。
比如说此刻的温殊,包里就揣着温胜利的存折。温殊算了下自己今年二十七岁,按照现在的男性退休年龄是六十周岁,那么还可以贷三十三年吧。
不知为什么此刻温殊有点难过,普通人辛苦地工作赚钱买房,是为了结婚,为了孩子。
而他又不可能结婚,更不可能有孩子,是为了什么呢?
上小学的时候,温殊和温胜利一起看新闻联播。看到有记者采访某市民,对于假冒伪劣商品的看法,温殊听到一句让他印象很深的话,那个某市民说:“作为我们工薪阶层来讲……”
后来的话温殊都不记得了,但是当时正上小学的温殊却对这句话有点敏感,他想,这个人好没有追求啊,对于自己人生的定义就是工薪阶层,而且还在全国人民面前讲出来。真是太丢脸了。
人小的时候就是这样,尤其温殊更是心高气傲的,然后发现有些东西确实是真的想多了。
比如小时候会想着考清华好还是考北大好呢,等到上了高中,即使依然是学霸的温殊,也终于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些东西即使是自己再努力也无法企及的。
工作之后,想想自己一直以来好像一直都很努力,也很听温胜利的话,可是又怎么样呢?领导照样给你穿小鞋啊,工作照样很无聊,而且又没有什么成就感。
又有一天看电视,报道说清华毕业的某硕士研究生,因为在大城市难以就业,回老家的乡村里做了一个村官。
那一刻,温殊忽然释然了。清华毕业又怎么样,或者当年的高考状元又怎么样,等待大多数人的结果不过是那句王安石形容仲永的那一句“泯然于众人矣”。
温殊在排队放空的时间里想了很多很多,他终于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工薪阶层”的身份。但是内心里却还有点让他不安分的东西,温殊也说不上是什么。
好像苏雪琪说的那个姑娘,那张三十年不变的桌子,那个画面感实在太强了,一直在温殊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就这样过一辈子,会不会有点可惜?
另一个理性的自己却又在泼着冷水,也许你的才能就这样了,这个社会就这个样,你还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