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门+番外(9)
“阿姨在啊,我又饿不着,”杨嘉凡揪起来一个葡萄来回捏,想起来薛诚夹烟的手的骨节,“我去同学家住一阵。”
杨嘉凡当晚就给薛诚发消息,说要去借宿,结果等到凌晨也没收到回复,待早上醒来一摸手机看见俩字:不行。他暗道失策,如果去家门口等,他相信薛诚一定不会拒绝。
当晚,他九点的时候直奔汇临,做好登记去薛诚楼下看,可是灯没亮,按铃也没应,坐在小楼梯上等了快一个小时,消息没人回,语音没人接。他又觉得自己冲动了,关于薛诚的事他总这样。
几天后杨嘉凡爸妈出发了,连带给家里阿姨也放了假,大房子里只有杨嘉凡一个人。他打开微信想叫个朋友来搭伙,可划来划去都是薛诚的对话框,他越翻越躁,手机一扔把头埋在被子里。这几天杨嘉凡近乎神经质地去看手机,直到现在,没有任何回复消息。
算盘打得太好,落空的时候格外失望。
杨嘉凡本以为这是个靠近薛城的绝佳机会,没想到那人竟然把门关得严严的,没给他留一丝缝隙。他被自己折腾得疲惫,想起薛诚一周前不管不问地直奔蓝悦接他,把他带到家里给他找睡衣,自己吃了他好多果酱。
他甚至称得上委屈,又拿起手机负气地打字:既然这样你那天为什么要带我去?界面上只有最上面的“不行”二字的白色框,剩下的都是他前几天发出去的绿色请求。他有些恨恨地点下发送,调到静音倒扣在一边。
第09章
薛诚昨晚在不夜陪的小包厢,三四点才回到蓝悦,一觉睡到下午。今天周三,他不用去会所,躺在床上确认了下午的家政。他一周会请一次保洁来蓝悦打扫,保持着室内整洁有序,甚至少有私人生活的痕迹。
蓝悦对他而言就是个酒店,卧室的大床上睡过几个客人,他不记得有谁,或许那个圈子里的人知道得更清楚,那都是花钱换来的酒后谈资。
微信弹出来消息提示,杨嘉凡刚发的,短短一句质问里有男孩儿的愤懑与失望。那行字被薛诚盯了小半分钟,他拨过去语音,没人接。
两边都没再有消息,等晚上薛诚回到汇临,却看见杨嘉凡倚在他家门上,胸前背着一个包。
薛诚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要回来?”
“猜的,”杨嘉凡并不高兴,“距离上次正好一周。”
薛诚开门,站在玄关没急着换鞋:“你总来找我干什么?”
杨嘉凡觉得他明知故问,自顾自把鞋脱了,撞开他肩膀走进门厅:“你总愿意我来找你干什么?”
“我平时不住这边。”
杨嘉凡把包放到客卧,回来站在玄关隔断的台阶上,比薛诚高出半个头,不容置疑地说:“那你这周住在这。”
非常任性,带着无处发泄的郁气,不像是杨嘉凡说出来的。不过他已经干了不少任性的事,薛诚扬起嘴角,缓和道:“住吧,不愿意住了再回去。”
杨嘉凡不认为自己会厌烦:“那你呢?”
“我也住,”薛诚弯腰脱下鞋,推上鞋柜,“除了和人上床,我都回来。”
薛诚虽是答应了他,杨嘉凡却觉得有点儿心凉,他意识到自己再无赖对薛诚也没有什么影响。他会做的事仅仅是他愿意的,他想断掉联系自己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说回来住也仅仅是愿意多耽误点时间住在远些的房子,他依旧会外宿,做他自己的安排。
薛诚才是说一不二做决定的那个。
夜里四点多下了一场大雨,几声不断的响雷把杨嘉凡叫醒了。他睁眼去看窗外,全黑的,什么也看不见,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薛诚家里,他这个姿势应该面对着衣柜。他把被子拉上去,几秒内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是薛诚在叫他,把他蒙脸的被子拽下来,扔给他响个不停的手机。是他妈妈,要他把上次在日本记下来的几个地址发给她。
“大伯PRA降下来了吗?”他出房门撞上薛诚洗漱完,还不到九点,比上次薛诚起床时间早了不少,大概是手机铃声把他吵醒了。
“那是不是可以准备移植了?”薛诚回头看了杨嘉凡一眼,让他很过意不去,“我从朋友圈看到我哥到日本了。”
杨嘉凡站在餐厅里,看见薛诚打开冰箱又拿出来上次那包吐司片和果酱,他拿起果酱瓶看了一圈,过期一天,面包好像也密封不当变得干脆了。他本想打完电话就跟薛诚道个歉,自己睡的太死,乱到他实在太不好意思了。可他妈妈跟他聊天他也不能挂:“大伯不愿意用我哥的很正常啊,问您您会同意用我的吗?”
他看见薛诚拧开了果酱盖子,连忙说过期了,也终于逮着个由头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