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事务所(26)
何父何母对判决结果不满意,甚至还想上访,何文杰对这些不太懂,但是他知道姐姐的遗体还在殡仪馆放着,只要重新检查,她就得在冷冰冰的解剖台再被解剖一次。
他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和父母大吵了一架,用尽自己所有的办法阻止了他们的行为。
遗体火化后,何文杰亲自把骨灰送到了墓园寄存,看着黑白照片中姐姐的笑容,他突然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我姐姐一直想考B市的政法大学,我就先以这个为目标吧,未来的高中三年,我会拼命努力的,至少……想代替她去理想中的学校看一看。”
面对这样的何文杰,余安竟有了一种老父亲般的欣慰感,不自觉的面露慈祥,看的何文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十分嫌弃道:“你那什么眼神?”
余安长叹一声,拍拍何文杰的肩膀,以示鼓励。
何文杰觉得自己这鸡皮疙瘩可能一时半会儿下不去了,赶紧试着转移话题,“钱我都打到那张卡里了,你们看看对不对。”
话音刚落,余安便从兜里拿出他之前送来的那张卡,问道:“是这个对吧。”
“嗯。”
然后就见余安把卡又放回到他的手中。
何文杰脑子有点懵,“这是什么意思?”
余安:“我们老板说了,不做未成年的生意,所以,这钱我们不能要。”
“可是……”何文杰还想再说,却见余安竖起食指,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听话,以后好好学习,等到你真的考上政法大学再过来找我,哥哥给你包个大红包。”
闻言,何文杰眼眶有点红,他知道这钱是给不出去了,也没那心情和余安你推我让的,于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份好意。
“那行,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我以后虽然不混了,但兄弟还是认识几个的,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可以找他们帮忙打听。”
“好,那就提前谢谢你帮忙咯。”
送走了何文杰,余安一身轻松的回到了房间。
当初他搬家的时候可是跟粉丝保证过直播时间,结果刚入职不久就遇到了何家的事,这段时间的直播鸽了又鸽,粉丝们天天在微博评论里哀嚎,余安要是再不开播,评论区就要泪流成河了。
正好今天有时间,余安打算弥补一下时长,在粉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挽留中,一直直播到了半夜十一点才结束。
下了直播的他头昏脑涨,赶紧洗洗涮涮爬进了被窝。
结果做了个梦。
“小哥哥,我害怕……”
“小哥哥,我的头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们会不会把我们分开,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和小哥哥分开……”
余安的视线里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他只感觉怀里抱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那个孩子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哭的声嘶力竭。
他不记得这个孩子到底是谁,但是听到他的哭声,余安的心一阵抽痛,刚想要张口安慰,突然间画面一转,他又从那个冷冰冰的房间里来到一个硕大的院子中。
这里有很多很多的孩子,可他依旧看不清他们的脸。四周都是高大的围墙,他们就像井底蛙一样,抬头只能看见小小的一方天地,而且天气阴沉沉的,到处都是灰蒙蒙一片,仿佛生命都失去了色彩。
“哥哥,我们今天还要吃药吗?药好苦,不想吃。”
“妹妹乖,只有吃药我们才能好起来,你要听哥哥的话,哥哥下次把糖留给你吃,好不好?”
说话的似乎是一对儿兄妹,余安循声看过去,可是兄妹俩已经手拉手去另一边玩了,只留给他一个朦胧的背影。
这时,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就像是学生时代最讨厌的上课铃一样,可也不知为何,余安对这个声音恐惧的很,几乎是惊叫着,立刻从睡梦中惊醒。
月光轻柔的散落在房间里,余安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么又做了这样的梦。
梦中的内容明明平淡无奇,可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感是骗不了人的,余安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之前还曾经去医院看过,大夫只说让他多注意休息,少熬夜多注意营养。
毕竟梦这种东西玄之又玄,大夫可以治病,但解决不了一些心理问题。余安又觉得只是个噩梦而已,自己还没到要去看心理医生的地步,好在多多注意休息后,已经很少做梦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现在是彻底没了困意,余安从床上爬了起来,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借着这个灯光,从抽屉中翻找出一个薄薄的档案袋。
档案袋中是几张A4纸,上面粗粗的画着一些线条,仔细看就能发现,这是余安把自己梦中的内容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