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鞘(64)
“诞少爷。”
靳柯说,“您把什么处理好了?”真是麻烦。
不要随随便便就把一颗真心,放在错误的人手里,我拿着烫手,并不荣幸,只想如何掰开你的胸膛,再硬生生塞回去。
我说:“你想的那件事。”
靳柯不说话了。
和我哥在一起后,以前的很多事情我才想清楚了。
包括我过去那些夭折的恋情。
包括靳柯一直知道我哥对我抱着怎样的情感。
我忍着安慰他的冲动,继续道:“我会跟我哥好好说清楚,他以后不会再对其他人出手了,你是要留在那里,还是回到我身边,你自己做主。”
“我做主……”他低低笑起来。
我闭了闭眼,实在是焦躁,犹如一头找不到发泄途径的困兽。
我压着嗓子说:“你知道我不会像对沈誉那样对你,但我也永远不可能实现你的愿望……靳柯,成熟点,自己的感情,自己负责。”
他好像听进去了一些,又憋着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降低对他的伤害,这个时候怎么说都是错的,干脆换了个话题,把之前我哥遇袭的事跟他说了一遍,靳柯却误以为我是在责问这事是不是他做的,他喘着粗气说:“我没有!我到底是裴家的人,我不会做到这一步的!您相信我!”“我知道不是你,没人怀疑你!”他疯得我有点按不住,我握紧了话筒,“是沈誉下的手,现在柳玉烟多半也被他关起来了,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靳柯还在喃喃地说:“不是我……”我的后牙槽紧了紧。
不行了,我实在没办法把他丢一边不管。
靳柯也是我的兄弟,跟我一同长大,我既是他半个的亲人,也是他的主人。
我得负起责任,这是身为诞爷的担当。
我叹口气,手指饶了绕电话线:“我把柳玉烟救出来了,就来找你,我们再当面谈一谈吧,阿柯。”
这一声阿柯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他几乎是立刻安静下来,屏住了呼吸,乖得像舌头被猫叼走了。
“我……”他嗫嚅起来,“我不是要逼你的,小诞……”你这就是在逼我……我在心里过了一圈这句话,最后只是用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量轻轻叹息,我沉声道:“嗯,乖一点,呆在原地,自己好好想想以后的事,我这儿也忙,不多说了。”
单枪匹马去面对沈誉肯定不行,他都敢对我哥出手了,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但考虑到,他发疯的原因是为了我,我再怎么厌烦他的行为,也不好一上来就和他硬碰硬。
我喊上了人,埋伏在沈家附近,如果我在里面遇到什么危险,我会及时发出信号——说实话,没有靳柯在,我做事都畏手畏脚了起来,他当了多年我的副手,与我搭档默契,以前有他镇守后方,我从来不必担心这些小事。
但这也没有办法。
人都会长大。
靳柯不例外,我也不例外。
花无百日红。
小靳同学在黑化的边缘试探了几次,被诞爷一把拉了回来。
第75章
我笃定袭击我哥这事儿是沈誉自己私下做主的,沈伯父他们应该不知情,所以我提了礼物上门拜访,伯父前阵子上欧洲小住,才回来不久,沈裴两家世交,我更是被他们看着长大,见我上门,几乎是立刻就被人迎进去了。
“你来就来,还带礼物!外人还以为咱们两家有什么矛盾!”沈伯母乐呵呵地拉着我往里走,沈誉长相随她,都是美人,只不过伯母气质端庄眉目温婉,沈誉的煞气却重得多。
我笑了:“不带礼物,万一伯母不让我进来怎么办,那我可是要哭的。”
她回头嗔怪地看我:“嘴还是这么甜,可有哪家喜欢的姑娘了?改天带来让伯母看看!”我母亲在世时,沈伯母是她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她去世后,沈伯母还在葬礼上哭了很久。
若不是沈誉多年厌恶我,我也不至于隔上一两年才来拜访一次伯父伯母。
“喜欢的姑娘没有,最近倒认了个干妹妹。”
我笑着低下头,揉了揉鼻子,“这两天她在你家小住,打扰了。”
沈伯母敲了两下书房的门,诧异地对我说:“住我家,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心里有了底,只说:“那大概是她已经走了吧。”
便独自走进书房。
沈伯父为人严肃,我死活想不通,一个威严又不乏宽明的父亲,加上心思剔透又生性温柔的母亲,怎么会养出沈誉那种文不成武不就,还爱哭的废物?“你哥跟飞爷搭上了线,这事我知道了。”
沈伯父与我在待客的沙发上坐下,他推了推眼镜,说,“他是个有出息的,比你们那个爹强得多!怎么这次是你一个人来,我也好久没有看见裴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