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鞘(15)
柳玉烟是赫赫有名的交际花,手腕高超,她平时虽然热情,但知道我喜欢贤妻良母那一挂,一直都很有分寸,这次我却太久没来,她可能担心我把她忘了,所以有些失控。
正好,我也想失控。
“穿这么点跑出来,不冷吗。”
我拿外套包住她,轻而易举就将她抱起来,柳玉烟伏在我肩膀上,搂着我的脖子,细声细气说:“想着您就不冷了。”
我笑了,侧身用肩膀顶开门,她浑身冰凉,我把她放在床边坐好,脱了外套挂衣帽架上,转身去给她打水泡脚,柳玉烟不安地动了一下,我头也不回:“我可不想被传染上风寒,老实点。”
她就像个小女孩一样天真地笑起来:“诞爷呀。”
我打好一盆热水,握住她纤秀的双足,试探着放到放到水里:“会不会太烫?”柳玉烟撑着脸,眨也不眨地看着我。
我等不到回答,抬头一看,她就凑过来在我唇角亲了亲,我失笑:“怎么这么爱闹。”
“我想你了嘛!”她这有点任性的口气,让我想到周溪,也让我想到沈誉,前者的任性是甜美的撒娇,后者则是能愁掉我几根头发的折腾。
柳玉烟说:“诞爷想到谁了?”我回过神,专心给她洗脚:“没谁,你泡一会儿,我去拿帕子。”
她一直很乖,不乖,也不会当上我的床伴,老老实实让我给她擦干净脚,缩回被窝里,我穿着衬衣马甲去倒水,又熟门熟路在她衣柜里拿了自己的换洗衣服去沐浴。
正要进浴室,柳玉烟又喊住我:“诞爷。”
“怎么了?”“不洗了,直接来吧。”
她将秀发撩到耳后,多情的双眼凝视我,“我喜欢诞爷的味道,我等不住了。”
我在原地,沉默两秒,偏头松开衣领,大步向床上的女人走去。
云消雨歇后,我有一搭没一搭抚摸柳玉烟有些汗湿的脊背,她趴在我怀里,像只乖巧的猫儿。
我又能理解我哥了,养猫确实不错。
“诞爷有心事。”
她的手指抚摸我长出几根胡茬儿的下巴,“能跟玉烟说说吗?玉烟替您想办法。”
我把她抱上来一点,让她好靠着我颈窝,睡得更舒服。
我漫不经心道:“你能想什么办法,睡吧。”
“我才不呢,诞爷可不要小瞧人,外面都说女人是有大智慧的呢。”
她柔柔地道,“我猜一猜诞爷是哪方面的心事,猜中了,诞爷就要说给我听。”
我拿这样的女人没有办法,无奈道:“你猜吧。”
第18章
“应该不是工作呢,诞爷是个很能干的人,就算遇到什么麻烦,诞爷上面还有个哥哥,谁能难倒您呢?”柳玉烟咯咯笑着,“我再想想,不是工作,那就是女人,诞爷除玉烟以外还有别的情人吗?”我适时插嘴:“没有,就你一个。”
柳玉烟奖励般亲亲我的耳垂,下了结论:“那看来是工作和女人混合起来的烦恼了……有生意上的人对您有意思吗?还是您对别人有意思呢?”“猜错了。”
我拍拍她的脸蛋,“和女人没关系。”
“咦,不是女人?”她眨眨眼,“那您是遇上什么烦恼了?”我嗓子发痒,有点想抽烟,搓着手指说:“很复杂……你觉得男人能喜欢上男人吗?”柳玉烟惊呆了。
她结结巴巴道:“难道是尚爷对您……可,怎么会……我完全没听说过……”“为什么要提我哥?”我奇怪道,“是其他人,一个素来跟我不对付的人,今天忽然说喜欢我。”
她倒抽一口凉气,谨慎道:“哪位?是您的那个副手吗?”“靳柯才不是同性恋呢。”
我服了女人的思路,“你不认识的人,别打听了,说出去要被沉塘的。”
她只好说:“既然一直不对付,他为什么会忽然跟您告白呢?”“就是啊,我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我又开始愁,“也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说到底,男的喜欢男的,这说出去谁信啊。”
柳玉烟却说:“这就是诞爷见识少了,这欢场里面,男的同男的并不少呢,倒不如说有好多人就专爱搞男的,时髦呢。”
我哥也搞男的,我能理解他,但我不能理解别人。
我嫌恶道:“这有什么时髦的,两个男的,枪对枪炮对炮的,有意思吗。”
那回我撞见我哥和他情人,也只是惊鸿一瞥,没看清是怎么回事,我一直以为俩男的蹭一蹭就行了,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门道。
柳玉烟噗噗笑了,她凑到我耳边,放低声音说了几句话,我惊得差点坐起来:“这也行?!”“怎么不行。”
她媚眼如丝,“诞爷不怎么出来玩,这床上的门道可多着呢……”声音逐渐低下去,我一把抓住她在我胸前画圈的小手,她的眼睛很好看,弯起来笑时,有些类同于靳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