垢尘(75)
新闻频道连续几日反复滚动周德受贿案的最新进展,虽说市局没有参与这起受贿案得调查,但上上下下全体刑侦警员各处文职警员都高度密切关注这案子,就连来医院探望苗邈的警员都不忘扯上两句关于案情的看法。
往日光鲜亮丽穿着得体出现在屏幕上的犯法者们,此时已经变成一张张白底的照片挂在屏幕上,下方简介还写着他们的罪名和牵扯金额。
“贺沅?”苗邈眼睛盯在电视上挪都不挪一下突然开口。
贺沅草草吞下一个果冻狐疑道:“嗯?”
“医药费我自己出吧,我不打算养猪,让你妈妈把你领回去把,养不起了。”冰冷不带温度的语调突然再出现,贺沅先是一愣,紧跟着囫囵着把桌面剩下几个果冻全都拂进抽屉,抽出纸巾朝着苗邈边走边擦。
“直接说吧,想吃啥。”
“老王家的清炒莴苣。”苗邈不假思索直接回答。
“好。”
贺沅心头一喜,心想:都住了这么久院了,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花花肠子?
终于,在医院过了一个月,伴着初冬得到来,苗邈迎来了自己可以出院休养的消息。
浴室里水雾缭绕,沉寂了一个月得贺沅家终于迎来了正牌主人,为了迎接苗邈出院,一大早贺沅就回家一顿收拾,拉开只有参加爸妈晚宴才会打开得衣橱,三下五除二擦干了身上滴着的水珠,站在晨光里背对镜子欣赏了会结实的背肌,咂咂嘴感叹了句自己简直就是天生的衣架子,随后迅速套好了衣服。
上午十点整,贺沅一身奢侈冬款定制,头发还用发胶抓了个造型,从一辆价值300辆小POLO得珊瑚黄荧光色保时捷911上放下自己的大长腿,踩着愉快得鼓点朝住院部走去。
身后搬家公司的货车司机有些许懵圈,从事搬家公司司机多年,还是第一次来医院搬家,他在内心小小得震惊一下,随后进入病房时才觉得自己刚刚震惊得有点早。
这间病房打破了一贯医院整齐统一得标准,倒像是个某领导人的暂时办公场所,红木办公桌透露着“我很贵,轻点搬”的气息,摞起来遮住电脑的案宗一排排杂乱得放在一起,微波炉冰箱咖啡机就不用说了,被擦的快要反光,两个搬家工咽了口口水,大眼瞪小眼得互相看了看,不知从何处开始下手。
本应该躺在床上的病人此时站在窗边裹着一身黑色羽绒服,围着一条浅棕色格子围巾,住院期间蓄起来的长发别在耳后,安静得像是透明人一般抱着骨瓷杯注视着那位花里胡哨得雇主。
“这桌子最后搬,等会我同事会过来把文件带走,其他东西送到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办公室,会有人在市局门口接你们的。”贺沅剥开一瓣橘子递给苗邈,随口道。
苗邈没有接他递过来的橘子,抱着骨瓷杯不说话,贺沅眼光一沉,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补充道:“那些胡桃夹子士兵和零食什么得送到我家,我给你们发地址。”
说完贺沅朝着苗邈扬起下颚,一脸我最懂你的表情,苗邈把骨瓷杯放在窗台上,接过橘子轻微一点头表示认可。
贺沅家,饭菜的香气浓郁飘在空中,白阿姨早早炖上了骨汤正在给苗邈铺床,苗邈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屋内所有尖锐得棱角被海绵垫包了起来,他把手中拿的唯一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包裹放在卧室,站在客厅扫视了一圈,神色难以言喻:
“贺沅,我很确定我不是一个刚做完月子的女人,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贺沅正站在玄关处换鞋,他迷惑不已:“宝贝儿,你不应该老泪纵横感激涕零我为你做的一切吗?”
苗邈微笑道:“谢谢您嘞。”
在家休养几日后,苗邈很快调整好状态又投入市局那悠闲养老的工作中,每天保持着上班,发呆,下班,唯一的改变就是每天变着花样得营养餐,他倒也不挑食,贺沅买什么就吃什么,等哪天贺沅心情好还会带他去探索新开得餐厅。
万里苍穹刚刚踏入初冬还有些不适应,一片湛蓝万里无云,阳光直射在地面上发散出暖冬得感觉,但空气中的冰冷却有些刺骨,苗邈哈了口热气搓了搓冰凉得手指,深邃得眼眶中透射出一股锋利且强劲的视线。
贺沅站在他背后两步的位置,叼着烟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揽过苗邈得肩膀:“现在全国都在建设文明城市,你看那个卖烤地瓜的大爷,风口浪尖上还敢出来摆摊,走,把摊子给他砸了,带你体验一把无良城管得感觉!”
苗邈还没反应过来,冰凉得手就被温暖包裹住,随后被拽着走向烤地瓜摊位。
“这位大爷,你知道现在创造卫生城市不允许出摊吗?”贺沅手还覆在苗邈得手背上未松开,一脸坏笑得看着烤地瓜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