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成熟时(34)
容曜觉得莫名有些难受,握住谢余辰的手,却发现对方一直很干燥的手心出了些汗。在人少的地方,容曜抱了他一下,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
谢余辰借着他并不宽厚的肩膀休息了片刻。
容曜安慰他:“会好起来的。”
他点了点头,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祝逢他父母在他小时候去世,他爷爷一直撑着整个祝家,他爷爷很严格、古板又不近人情。
“但也很疼爱他,我小的时候去他家玩,他爷爷带我们骑马,祝逢摔下来腿折了,他爷爷就一直背着他,那段时间都守在他身边照顾他。”
容曜感到他语气里的伤感,心也跟着疼。想到祝逢在病房外失魂落魄的样子,无助又心酸。所有的矛盾和争吵在生死离别面前显得格外渺小幼稚,不知道祝逢在这一刻是难过多一些还是悔恨多一些。
“人有太多的遗憾。”谢余辰很少说这样富有情绪感的话。
晚风把在家里的那点温暖吹散了,容曜被吹得打了个颤,然后又想到了容瑛,如果真的有早知道,他不会失去容瑛,祝逢也不会在医院里面对未卜的分离。他看着谢余辰,突然回忆起很多的有关他的事情。两年前看着自己的有些灼热但拘谨的眼神,偶尔回家时刻意放轻的的脚步声,在谢家的吻,和希望自己平安的心愿,为他做了很多事情的谢余辰……很多很多,像走马灯一样一幕幕回想着。
自己错过了很多,也拒绝了很多,好在为时未晚,他有些抱歉又很珍惜地把自己的五指插入谢余辰的指缝中,同他十指相扣。
第19章 我想你了,想看看你
苍茫的夜色隐藏了很多的情绪,谢余辰拉着容曜往回走时,脚步有些匆忙。
回到医院时,方越说人已经救了回来,不过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容曜和谢余辰这才松了口气,看到一旁祝逢蜷缩成一团,脸上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祝家只留了祝逢的叔叔和婶婶,老爷子被转移到普通病房后几个人就一直过去守着。方越对谢余辰说让他们先回去,自己会在这里照顾祝逢,谢余辰说没事,容曜表示自己可以帮帮忙。
大概是喝了咖啡的缘故,容曜今天并不困,单独病房外很安静,他听到电子钟响了一下,显示00:00。
“新年快乐。”谢余辰握住他的手,露出曜石手串,容曜看向他,在弥漫着悲伤气氛的医院里他们互相说了新年的第一声祝福。
可能是除夕夜的大起大落太过反差,谢余辰握着他的手很紧也很久,有一种珍视的意味,
“阿曜,我不想这一辈子会有什么遗憾,”谢余辰捧着容曜的脸,对上他清亮的眼睛,“你知道吗,在开车时我很害怕,如果意外真的发生,祝爷爷就这么走了,祝逢会有多后悔。”
容曜想起谢余辰那时额角紧绷冒出冷汗的样子,心里还是后怕。
“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也是。”谢余辰低声说,“我也在患得患失。”
容曜环住他的腰,贴近他,轻轻抱着,无声安抚。
静谧了片刻,在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里,容曜的额头上被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在病房附近这样做可能不太合适,容曜还是看了看四周,确定这个角落里没人才放下心来。他抬头看向谢余辰,对方的嘴唇便覆了下来,他安心地闭上双眼。
在他们接吻的时候,窗外有美丽的烟花,在短暂的一生中尽情绽放。
在送走故人和迎接新生的神圣的地方,珍惜成了一切的代名词,容曜和说过喜欢自己的谢余辰跨过了新年,有在消毒水味带来的紧张不安和新年带来的期待中迎接属于自己的新的黎明。
“啊,那他现在就在外地跑行程吗?”闻纵对容曜的故事很感兴趣,顺便给容曜的专业书上圈出几个重要考点,“这几个往年都会问,你多看看。”
“好。”
新年的谢余辰只休了两天假而已,他的新剧要上映,初二就去h市录制综艺和宣传节目,临走时还嘱咐容曜好好准备考试,等忙过这一阵再跟他一起回谢家。
早晚开工收工谢余辰都会告诉他,偶尔还会发一些照片给自己。
“他们娱乐圈的忙起来都睡不了觉的,猝死的特别多。”
容曜感到难以置信,想到谢余辰那么忙的行程,心里隐隐担忧,决定一会儿打电话给谢余辰嘱咐他不要熬夜。
自从谢余辰走后,他总觉得一个人在家有些空空的,于是把叫闻纵叫来一起过周末,在闻纵再三保证绝对不把他和谢余辰结婚的事情说出去以后,容曜才跟他坦白一切。
“啊……以前经常送早饭的原来是他啊,”闻纵努力回想,“可是我记得不长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