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之歌(49)
焦望雨笑他:“你不用捂耳朵也没事儿,因为我压根儿没打算说出来。”
程尔撇嘴,说他小气。
过生日的两个人都闭上了眼,双手合十,各自许愿。
焦望雨早就想好了生日愿望,他今年的生日愿望是能遇到一个懂他的人。
这个“懂他”,并不仅仅是朋友之间的那种。
他知道这很难,尤其在他不肯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可能性几乎为零,但人都是可以有梦想的么,万一哪个神仙听见了他的心愿,想要疼爱他一下,真的赏赐了这么一个人给他,那岂不是美滋滋。
至于濮颂秋,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一直到睁开眼都没有许下愿望。
他不知道应该许什么愿望,因为对于他来说,许愿不如去行动,有些事他只要努力去做就会有收获,有些事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所行动,那么许愿也只是空想。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人很无趣,但他至少目前为止,就是这样无趣的人。
等到两人都睁开眼,倒数三个数字,四个人一起吹熄了蜡烛。
所有的光线都消失了,一瞬间房间陷入彻底的黑暗中。
濮颂秋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焦望雨的手背,只是轻轻的触碰,却好像在黑暗中亮起了一颗星星。
许完愿,切蛋糕,而事实上,这场生日聚会的重头戏并不在这里,在后面。
他们几个之前特意留了楼下烧烤店的电话,点了不少烧烤让人家给送来。
晚上九点多,四个人坐在一起,一边吃烧烤一边喝酒聊天。
焦望雨说:“今天我就敞开了喝,试试酒量,万一我喝多了说什么奇怪的话、做什么奇怪的事儿,你们别当真。”
程尔他们把这话当成玩笑,但焦望雨是认真说的。
他嘴上说着是要敞开了喝,但还是要有所保留,他跟别人不一样,他有不能说的秘密。
几个人一会儿就一杯,喝到后来焦望雨来劲了,甚至跟着程尔他们一口就能喝光杯子里的啤酒。
他不停地跑厕所,大半瓶之后开始有些发晕。
濮颂秋说他:“慢点喝。”
焦望雨自己也知道应该慢点喝,但是一开心,就有些不受控。
程尔跟简绍也喝得七荤八素的,喝多了,嘴巴也就开始说些有的没的。
简绍又提起应宗,不过这次不是对着焦望雨说,是对濮颂秋说的。
四个人里,也就濮颂秋现在喝了酒也跟平时没什么分别,简绍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大舌头了。
他说:“濮哥,就关于应宗那些八卦,不是一个人在传,虽说三人成虎,不能尽信哈,但是哥们劝你,离他远点。”
濮颂秋手里拿着酒杯,看着被子上的啤酒沫。
焦望雨喝得有些发蒙,靠着沙发靠背问:“跟颂秋有什么关系?”
这是焦望雨第二次这么叫濮颂秋。
第一次是之前他们在电影院,黑暗中焦望雨以为濮颂秋身体不舒服,轻声叫他。
濮颂秋转过去,眼睛和心都朝着焦望雨的方向。
“他们传八卦还带上他了呗。”最近简绍因为社团的原因跟大二那帮人走得很近,听到些风言风语不稀奇。
简绍又喝了口酒,还不小心洒到了裤子上,程尔在一边笑他,说他快二十岁的人了还尿裤子。
焦望雨有些着急,想知道那些人传了什么跟濮颂秋有关的八卦。
他觉得烦,就好像干干净净的一块璞玉被人泼了脏水。
他讨厌乱传谣言的人。
不过,只有他在着急,当事人濮颂秋却完全不在意。
“简绍,他们说什么了?”焦望雨等得没耐心了,还是问了出来。
简绍一边擦裤子一边说:“那应宗不是总找濮哥么,就说他俩关系不一般什么的。”
简绍看看濮颂秋:“濮哥,你放心,但凡跟我说的,我都给你澄清了。”
濮颂秋喝了口酒,十分淡定地说了一句:“我跟他没关系。”
“我觉得也是。”简绍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且不说你是不是同性恋,就算是,也不能喜欢那样的。”
焦望雨跟濮颂秋一起看向了简绍,这俩人没说话,倒是程尔问了句:“你觉得他会喜欢什么样的?”
这问题一出,焦望雨莫名其妙紧张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等着简绍回答的时候,竟然不敢看濮颂秋,这不知为何突然出现的心虚让他本来就有些晕的脑袋更晕了。
“当然我啊!”简绍厚着脸皮大笑,甚至故意站在那里扭了扭腰,“没有男人可以抵挡得了我的魅力!”
任谁都知道他在开玩笑,包括濮颂秋在内,大家都笑出了声。
焦望雨松了口气,扯过抱枕抱在身前,拿起杯子将剩下的半杯啤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