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深浅(36)
但现在,计划被彻底打乱,他不仅不能上楼去看自己的宝贝“猎物”,还得在酒吧和明昭迟这些人虚与委蛇。
“洛少。”明昭迟拿着酒杯过来了,“好久不见啊,沐初说你现在不怎么出来玩儿了,想约你都约不到。”
洛昙深挂上温和风度的笑,与他碰了一杯。
明昭迟这人生得倒是俊朗,为人处世也有一套,这方面像极了明家现在的掌权者,也就是明昭迟的父亲。但这也就到底了,他别的志向没有,人生理想就是纵情声色,享受到老,享受到死。换言之,是个无可救药的的标准纨绔。
洛昙深觉得和他相处并不愉快,但人都来了,也不能晾着不管,天是懒得聊的,想要敷衍过去便只能喝酒。
在凌渡一个人喝闷酒时可以喝果酒,自己做东时喝果酒就太掉价了,几杯洋酒入腹,洛昙深叫来薄荷柠檬汁,想要赶紧解一解。
谁知明昭迟却将薄荷柠檬汁拿开,笑道:“洛少怎么喝这种小孩子才喝的玩意儿。”
他靠得太近,身上笼罩着烟草味与酒气,还有一股被酒jīng催发得越发浓郁的古龙水味,洛昙深不喜近距离接触,往旁边挪了挪。
“洛少还是这样。”明昭迟笑,“一见我就躲。”
洛昙深挑眉,“明少说笑了。我这儿沙发宽,暖气也足,没有必要‘抱团取暖’吧。”
明昭迟叹气,“看来洛少还是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不愿意来我的局也是那个原因吧?我今天自罚三杯,再次跟你赔个不是,你看行不行?”
酒jīng已经有些上头,洛昙深脑中不似平时清醒,疑惑好几秒,才想起明昭迟说的是什么事。
几年前,他十八岁的时候,明昭迟跟他表白过,而且胸有成竹认为他一定会答应。
毕竟他喜欢男人这件事在圈子里不是秘密,而明昭迟外表身世无一不佳,他似乎没有拒绝的道理。
但他却偏偏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明昭迟身上没有任何吸引他的地方,论家业,洛家不逊于明家,论外表,明昭迟英俊是英俊,但那也得看和谁比,和他比那便是完败。
他瞧不上明昭迟。
不过这事他早就忘了,一来明昭迟当时只是表白,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二来向他示好的人不计其数,他根本没有上心。
明昭迟如今提出来,还说他“耿耿于怀”,他心中有些好笑,想说“耿耿于怀的是你吧”,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都是成年人,多少还是得给彼此留些面子。
明昭迟说罚酒就罚酒,豪饮三杯,还站起身来,行了个绅士礼。
洛昙深觉得这人特没劲,懒得废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来二去,酒越喝越多,周围群魔乱舞,洛昙深自知再喝下去肯定会醉,但一想到这里是鉴枢,在自己家里即便喝醉也没什么好担心。
难得攒一次局——虽然是被动的——怎么也不能丢份儿。
十一点时,明昭迟起身拿起大衣,洛昙深眼中一亮,以为这人要走了。
只要明昭迟离开,这局差不多就可以散了。
然而明昭迟却说,下去接个人。
普通人犯不着明昭迟亲自去接,楼下那人必然是个紧要人物。洛昙深琢磨半天,唯一想到的是安玉心。
安玉心是明昭迟姑姑的儿子,明昭迟一直很照顾这个体弱多病的表弟。
果然,来人确是安玉心。
洛昙深靠在沙发上,眯眼看着这个白瓷般jīng致的人儿,眉心很浅地皱了皱。
不久,安玉心端着一杯果汁走来,还是像上次一样怯怯的,“洛少。”
他温柔地笑,自斟一杯,与安玉心碰了碰。
本就不熟,话也没什么可聊,安玉心大概是不习惯这种场合,举止很是局促。
洛昙深心道,不习惯为什么要来,我是不得不在这儿耗着,你这是自作自受,自讨苦吃。
到了凌晨,众人还没有散去的意思。洛昙深实在是撑不住了,今天喝的酒已经超过他的“安全线”太多,酒jīng在身体里蒸腾,将神经通通麻痹。
睡过去之前的最后一眼,他瞧见安玉心正从上方看着自己。
安玉心的眼睛很漂亮,gān净澄澈,像阳光下清浅的小溪。
但比这双眼睛更吸引他的是安玉心的睫毛——很长,很浓密,随着情绪颤抖的时候和单於蜚一模一样。
情热似乎又在下腹酝酿,好几日不曾想着单於蜚自渎,那些积蓄着的欲望被酒jīng裹挟,风bào一般从尾椎冲向大脑。
第26章
酒吧与海鲜餐厅同属鉴枢酒店的餐饮部,杨晨露九点来钟就知道洛昙深在酒吧招待朋友,心念一起,便托酒吧的同事时刻注意着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