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火欲燃山(84)
不一会,听见门锁响。江湛的脚步声他在熟悉不过,心里想着今天这顿的是躲不过去了。
然而易谦的余光悄然一瞥,脸上一下白了,他哥手里竟然拎着阔别已久的藤条!
最近几年江湛实在很少用藤条抽他了,脾气上来了最多就是皮带抽的狠点,但是那些年这根青黑坚韧的教育武器曾给他留下难以忘却的疼痛。
以至于他看见,神经都有记忆般将铭心刻骨的疼痛反射在了身后部位。
早已成年的易谦,如小时候一样,指尖紧张地抠了下裤缝。
易谦也阔别已久的,在挨打前小声而害怕的唤了一声哥,就像小时候,以期待换得一丝江湛难得的心软。
江湛自然听到了,易谦六岁时被带来他身边,哪能看不出来这小子是在挨打前害怕了要讨乖,只是大概也觉得很多年不见了,所以有些稀奇。
他好整以暇地问道:“你还知道怕?我以为我太久没认认真真的抽你一次,让你什么都敢做了呢。”
“起来,撑墙。”
江湛显然想先摆好姿势再谈话。
易谦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褪裤撑墙,他摆好姿势,头就垂了下去。
事实上,他在看见藤条就知道今夜肯定得褪一层皮,但是他哥也未免罚的太重了一些。
他从不反抗江湛做的任何决定,但这并不妨碍他心里委屈,这件事他并不是针对季秋寒,他只是完全站在江湛的安全角度,而对最坏的情况提前做出应对策略。
“怎么,还委屈了?”
江湛也不着急打人,他拎着藤条肩膀也顺势也靠在墙上,如果不是两个人姿势实在是过于分明,一定会觉得是一位开明的家长在进行的一场耐心谈话。
“那行,先说说看,你准备在什么情况下用它?”
易谦闷着声,道:“ 我错了,哥直接打就是了。”
江湛嘿了一声,除了季秋寒他还没惯过谁跟他赌气的毛病,他也不客气,抄起藤条就挥了下去。
江湛打人就没有放水一说,藤条扬起再破风落下,身后炸开的疼痛,完全跟皮带是两个等级。
易谦咬着牙报到“五”的时候,腰间猛然一酸,连带着脚步一下前往错了半步。
他反应过来迅速站回:“对不起哥,五下重来。”
江湛停手,皱眉问:“你腰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昨夜本来沉醉在酒精里的激烈欢爱突然像破碎的气泡冒出来,他想可能是…使用过度。
易谦嗓子干涩一滚,道:“ 没事,是我没站稳。我从一重新报数,哥打吧。”
江湛看他别扭的态度,气的朝他脑袋上呼噜了一把:“行了啊你,抽你几下轻的,给我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周域刚才还跟我夸了你半天,说你这几年做事越来越有我的风格,从前他总说我打你打的太狠,怕我把你给管傻了,将来做事不敢放开手脚。”
江湛很少在教训人的时候“谈话”,易谦一愣。
江湛一副懒得提的表情瞧着他,“可我还不知道你?你小子从小干得那些…当我一套当别人面前一套的混账事还少?心里的闷着鬼点子一个接一个,胆子更是大的不行,我要是不管狠点,你能把天给我掀了。”
易谦脸一红,大概也想起…某些回忆。
“哥,我…”
“我问你,假设你季哥有一天真的利用职权做了什么,你使用它之前,会提前问过我么?”
第51章 季哥,我知道错了
“我问你,假设你季哥有一天真的利用职权做了什么,你使用它之前会提前问过我么?”
闻言,易谦垂下眼睫默声。
“说话。”
江湛问话他不能不回,但易谦知道自己的答案一定会让身后的疼痛加倍。
从小,江湛教他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能对他撒谎,无论什么错,实话实说可能会挨罚,但一旦撒谎就是翻倍。易谦年少时曾经因为一些无关痛痒的小错找了个借口掩饰,翻倍下来的数目每晚领罚挨了半个月才挨完,足够记忆深刻。
所以他犹豫了一下,选了个折中的说法:“如果季哥做了,哥却因为感情舍不得处理,我想应该…不会。”
江湛手里的藤条轻忽的转了个花,看的易谦红肿起好几道高檩子的腿臀一阵发跳。
“你应该知道,既然我给了他进出我书房的权利,也就是给了他足够的信任,还是说,你在质疑我的判断?”
“我没有…”易谦下意识地反驳,他迟疑的说出顾虑:“我只是觉得…哥的信任,判断立场并不客观。”
江湛一听,倒笑了。
“阿谦,你知道会汇世财务这半年来给Vk运作那些资金的账户明细,就摊在我的书桌上,你季哥很早之前就看过了,凭他的记忆力,记住那一页的账户号码只是扫一眼的事,随便抓住一个,就算是匿名线索,我们境外账户明目分属庞杂,每期变动大,出了事要查也不一定查的到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