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霖接了杯水，正准备点头，不远处的手机却又响了。他端着水杯走过去，发现来电人竟然还是乔安。

他接了电话，对方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显得有几分犹豫：“沈总，刚刚我把您的意思转达给了越林那边。但那边说，这场饭局傅总希望您能本人亲自到场。如果时间和身体不便的话，改日再约也可以。”

沈烨霖皱了下眉，直觉告诉他这事儿不会这么简单。毕竟对方工作能力过硬，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儿又来打扰自己。肯定是遇上了他无法处理的棘手问题，才只能又打电话过来。

“是不是合作出问题了？”

“……对。”乔安很抱歉地说，“越林的意思是，如果沈总您不能亲自来的话，会让人怀疑这次深度合作的可靠性。所以之前已经商定好的内容他们也只能延缓再议了。”

沈烨霖顿了顿，问：“越林还有别的要求吗？”

乔安说：“越林只提了傅总希望您能亲自到场，其他的都没有提。不过这似乎是傅总个人的想法，而且还很坚定，他们都劝不动。”

个人想法？还是傅建义的？

他这会儿不应该还不认识自己吗，怎么就突然很坚定地希望他亲自去了？竟然还准备威胁他，不去就要撕毁合作计划？

沈烨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重生的时候，系统不靠谱地顺手搞坏了傅建义的脑子。

系统很委屈：“你胡说八道，你污蔑我！我就算真有那个想法，也有心无力啊！”

“那就是他也重生了。”沈烨霖淡淡道。

“……”系统顿时停下了哭声。

尴尬的寂静沉默了片刻，它颤颤巍巍地说：“应、应该不会吧……”

“你去查一查。”沈烨霖对它说。旋即，又对电话另一边的乔安道：“既然这样，你把定好的地址发给我吧。我过一阵子就出门，跟越林那边说一切照旧，根据已经安排好的规划进行。”

“好。”

系统也不敢大意，赶紧应了一声，立刻消失了身影。

沈烨霖叹了口气，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个重生自己亏大了。

不仅遇到了个感觉智商不是很够的笨蛋系统，还要重新被迫面对这些对过去的他各怀心思的熟人们。而且根据他重生后发生的这些事情来看，甚至隐隐有一种未来要脱离掌控、跑偏到风马牛不相及的方向的可能性。

沈烨霖不禁开始沉思，如果这会儿自己过河拆桥、一脚把笨蛋系统给踹掉，就此甩手不干了的话，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他把杯子里的水一口饮尽了，对正在准备晚餐的王姨道：“不用弄了，一会儿我要出门。”

沈烨霖回到卧室，换了一套出门的衣服，旋即出门去开车。乔安已经在这段时间内将饭局举办的地点用软件分享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自己很熟悉的一家高级私人会所。

他平时习惯比较好，上流社会那些富家子弟正常会有的恶习他一个不沾，更是很少会出入那种明眼人都懂的地方。这家会所比较正规，是他为数不多会去的地方。但沈烨霖清楚地记得，上辈子自己和傅建义约的这个局，绝对不是在这间会所进行的。

一路开到会所的门口，沈烨霖从车上下来，把钥匙交给了等在一边的门童，冲前来引导的侍者道：“越林。”

“傅总吗？”对方立刻作出了反应，“您请跟我来。”

“嗯。”

对方在前面为沈烨霖带路，很快领着他走向了一条十分僻静的走廊，来到了最深处的一间包厢。沈烨霖见状，不由微微拧起了眉头，停在了包厢的门口。

虽然他会所来的不多，但并不傻。眼前的这种包间，通常不会拿来举办很大的宴席，更多是提供给熟人间私下约饭。今天傅建义把他喊来的借口是要谈耀娱和越林的合作问题，可没提过这合作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包间里谈。

——有问题，而且还很大。

侍者帮他推开了门：“您请进。”

沈烨霖抬腿走了进去，却见屋中早已坐了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五官俊秀，身材颀长，周身弥漫着一股儒雅的气质。只可惜微微上挑的凤眼又不适时地破坏了他身上属于雅的那一部分，反而叫整个人瞧着愈发精明起来。

他正低着头在看什么东西，听到声音，远远地朝沈烨霖的方向望了过来。

*

傅建义昨晚做了个梦。

虽然那仅仅只是个梦，却真实详细得可怕，以至于他在清醒后都还能记得梦中发生的一切。在梦中，他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一个人。虽然对方只把他当成普通朋友，甚至连好友的身份都无法跻身，但他却自觉自愿地满足于这种平淡的关系，并为此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