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凶憨憨遇到清纯钓系/问题少年(37)
贺枫和李亦欢当然不能破坏这种传统,而且应当为它“添砖加瓦”,于是经过这面墙的时候,他们非常自然地把手中撕下来的冰淇淋纸盖随手粘到了墙上的一个空处——心想,在他们毕业之前,也许能将这面墙贴满也说不定。
心中不禁升起一种奇妙的使命感。
这种使命感还没有开始让贺枫感到自豪,不知怎么,他突然像受到感召一眼,向前行走的脚步微顿,稍稍侧身,往斜后方看去。
他们的目光忽然相遇——你当然应该知道他说的是谁。洛云亭走在贺枫他们的斜后方,当他看向洛云亭的时候,那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可是当他有些呆地望着那人时,那人却已经收回了目光。
他忽然有些慌乱。
洛云亭大概目睹了自己将冰淇淋纸盖粘在墙壁上的全部过程。
明明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是他还是莫名心虚了。
那人会怎样想自己呢?心中突然有些难过。他想他还是希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那人看,即使那并不一定是他的常态,也不一定是他真实的样子,但他还是那样希望。
他不知道洛云亭会不会也会在吃蛋筒的时候把冰淇淋纸盖粘在墙上,但他预先设想他不会那样做,因为在他来说——
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人流把他们冲着往前走,并不快速,却难以停留,他只愣了几秒便默默回头,继续向前走着,李亦欢兴致冲冲地讲着什么,他却什么也没有听见。
月考考了三天,这三天对贺枫来说,大概是最自由的几天,不用听老师们不知所谓地讲课,可以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看书。教室虽然经常有老师来检查仔细,但实际上他们看到没有人大吵大闹,都在翻书,就又走了。他和李亦欢他们几个作为赵文的重点关注对象,对赵文防备万分,蒋巍坐得靠近门,时刻帮他们注意着赵文的动向,赵文一来,他就突然大声咳嗽两声,本来稍微有点噪的教室,立即鸦雀无声。
倒不是怕他,要是被他抓住在闹或者没有复习,他估计又得用他那一贯的模式:把手上拿着一本教师用作业本卷成戒尺状,往学生桌子上一拍,往往他们全神贯注在搞别的事情的时候,都会被他这样吓一跳,然后他满意地看着学生们惊吓的模样,单手推眼镜,让他们站起来,由于他比很多男生矮,他会稍低着头,眼睛却向上望,从眼镜框的上方与学生们对视,紧盯着他们仿佛要用眼神他们进行教诲,仿佛他们看着他鹰一般的眼睛,就能明白自己的过错。
被这样看着,会让人觉得难受又恶心。所以能不和他正面对上,贺枫就尽量不这么做,但是他的性格又不喜欢偷偷摸摸或者忍气吞声,所以他一般该怎么就怎么,但是还是会在他来的时候装装样子。
赵文当然知道他在装样子,但他对于装样子的贺枫已经十分满意了。
月考之后的事情是等待出成绩以及继续上课。好像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成绩但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这些和贺枫关系不大,另一件事倒是与他有关。
杨景澄最近好像对他有点意见,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他从她旁边过,她总是盯着他看两眼,他正奇怪,她却又收归目光,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有一次课间操,下楼梯的时候,他们被人群冲到一块儿了,杨景澄又那样看他,他实在是觉得很奇怪,他最近招惹她了吗?没有吧?难道是李亦欢想整他?
贺枫对于事情处理的方式,向来都是打直球,从不拐弯抹角。
于是他直接把杨景澄怼在墙角,不让她下楼,等人都差不多下完楼梯,去了操场上了,他才退开一步。杨景澄被他怼在墙角的时候并没有想要反抗——这是他们的默契。如果他知道她要反抗,他一定不会怼住她,而她要是没事要跟他说,觉得不会让他顺顺当当地把她怼在墙角。
他往她旁边的墙上靠着,她双手抱胸,低着头。
“景澄,到底有什么事。”
她没说话。
他又问:“你怎么了?”
她微微抬头,但是没看他,似乎很是犹豫,没有开口。
她不回答,他就继续把她怼在墙角。“你对我有什么意见?”
杨景澄紧紧抿着嘴,眼睛看着别的地方,还是不说话。
贺枫认识的杨景澄,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他觉得她内心是内敛的,性格很冷,虽然经常和他们一起嘻嘻哈哈,但是也仅限于此了,她极少跟别人吐露内心,自我的情绪不会外露,她擅长不动声色与忍耐。
她像个男孩子一样,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很坚韧。她对大多数女孩子都极其包容和有耐心,和男生们没有什么扭捏与隔阂,很多男生不管是表面上还是潜意识里,都把她当兄弟,甚至有些人还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