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言津看向我后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来，

神情疑惑地上下打量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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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是我妈打来的。

尽管眼下的情况似乎不太适合接电话，

我还是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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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女士：“喂，小惟啊，你哥今天买了两箱车厘子回来，有空你就回来拿一箱去吃啊！”

我：“嗯。”

兰女士：“在干嘛呢？”

我：“言津家里人来了。”

兰女士言简意赅地问：“好事儿坏事儿？”

我：“不算好事儿。”

我妈心领神会：“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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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女士：“要不要妈妈过去帮你们撑场子啊？”

我：“看看情况先。”

兰女士：“那行，有事儿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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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电话的过程中，

我和言津一直对视着。

挂断电话后，

他对我轻轻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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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能打包票言津这一笑是让我到他身边的意思，

但我还是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去。

如果是我会错意的话，

大不了等他妈问起来就说我俩是邻居。

反正也没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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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装作淡定的样子经过他们所坐的长椅。

如果言津不喊我，

我就直接进便利店里买可乐去。

真聪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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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言津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在我到达他面前时，

他没有一刻迟疑地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动作很轻地把我牵到他的正前方。

他身边那位女士的眼睛见状都瞪大了好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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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津：“对不起。”

我：“干嘛道歉。”

言津：“本来说很快就回去的。”

我反握住言津的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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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拧着眉头道：“言津？”

言津：“妈，这是我男朋友，却惟。”

我：“阿姨好。”

言津他妈把头偏到一边，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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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津：“我们正在说事儿，你要想回家的话也可以先回去。”

话虽如此，

言津抓着我的手却没有松开分毫。

我想了想，

干脆在言津身边的空位上坐下了：“没事儿，如果不是讲些我不能听的话，我就在这儿坐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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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津他妈神色古怪地问：“你俩住在一起？”

言津：“嗯，对。”

他妈冷笑一声：“怪不得不让我上家里坐着聊，原来是藏了个人。”

言津沉声道：“用不着藏，那是我和他的家，他在家里待着是名正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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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津他妈：“名正言顺？你说这话也不害臊！同性恋合法了吗？周围人都承认你俩了吗？你只顾着自己的感受！怎么就不替家里想想，替父母想想！”

饶是她老人家激动如斯，

也不敢放大了声音讲话。

尤其是说到“同性恋”三个字，

音量更是低了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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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津出乎意料地平静：“所以，这几年不是已经如你所愿不再回家了吗？我以为你和爸爸早就忘了我了。”

他妈眼眶红了起来：“那是我和你爸逼得吗？是你自己倔，从小到大从来就没听过我和你爸的话！”

言津苦笑：“我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们从来都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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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言津的侧颜。

晦暗不明的光影中，

他的眼睛分明也泛上水光，

嘴角更是克制不住地下弯。

他是真的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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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阿姨，不然你们到家里谈吧，在外面总是不方便的。”

言津他妈不说话，

并且没给我什么好脸色看。

言津：“妈，我们上去吧。小惟你…”

我：“我可以在楼下待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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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津：“下面蚊子多，我们一起回去。”

无论什么时候，他总这样温柔。

我：“你带你妈先上楼，我去买点东西。”

言津：“好，你快点回来。”

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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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津他妈听了言津的几句劝才站起身。

言津走在前，

她跟在后面。

两个人之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谁也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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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

等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后，

转身走进了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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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只是想买瓶可乐的。

但在结账的时候，

我想起言津似乎两手空空，

口袋里也没有东西，

于是当即从货架上取下一盒避孕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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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方形盒子上印的字，

再回忆了一下那天看到的言津的尺寸。

我默默把手上的这盒放了回去，

换了个大号的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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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结账的是位女店员。

她不太自然地帮我结过账，

烫手山芋样的把避孕套装进了塑料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