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竹马逐渐变攻(92)
邱明朗和左阳也没听台上弹琴,见着他有反应,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赶忙问道:“安哥,你找什么呢?”
“节目单……”江临安喃喃道,又找了一阵,还是没找到,之前老戴发了的,每个人都该有一张,可他的却找不到了,“你们的节目单,带了吗?”
他说着这话不像是在问,更像是在讨要,一定要非拿到不可。
邱明朗也找了起来,可还是没找到,最后是左阳往后排的同学那里借了一张。
江临安急急忙忙道了声谢,把那张被叠过两次的节目单展开,目光在上面搜索着蒋舟的名字,倒数第二个。
《卡农》
那么大的舞台,只坐着他一人,在这里,他才是那个光芒万丈的人,目光都被他吸引去了,每个人的耳朵就被他的音符捉去了,他那么远,却又那么近,没有一个人愿意发出声音去弄脏他的音乐,他的琴是最圣洁的。
像是所有人都消失了,没有观众,没有聚光灯,只有他和他的琴。
“告白的时候会弹的曲子。”江临安忽然就想起了这句话,小舟刚来的时候,也是没带什么东西,出去练琴的第一天就带了本谱子回来。
他的头靠在江临安的大腿上,指着那首卡农说了这句话,“象征着两个人生死相随,至死不渝的爱情。”
自己说了什么?好像什么都没说,自己老是这样,什么都不说。
所以呢,他今天要告白了?
江临安心里分明有个名字。
这不是抽奖,不是你扣开那层铅层后你不知道下面会写着什么,而是你知道下面写着什么,可你不敢刮开。
他颤抖着把那张节目单递还给了邱明朗。
至死不渝的爱情,可自己连说都不敢说出来,怎么至死不渝。
“安哥,你没事吧?”邱明朗有些担心地问道,台上的钢琴声已经接近了尾声。
江临安在用心听着,听那一个个音符下面究竟藏着什么字,他刮开两个,然后不敢继续了。
“我没事。”他摆手道,让邱明朗他们不要管他,可这幅样子,哪里是不需要人管的样子。
周围响起了鼓掌声,甚至有些人忍不住低声讨论了起来。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舟宝太帅了,让我睡一晚吧,就一晚就一晚!”
“怎么就结束了啊!我好舍不得啊,舟宝再弹一首就好了!”
“下一个有他的呀,你看看节目单,最后一个节目他要弹的。”
“我又可以了!”
是的,小舟还有一个节目。
江临安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要不走吧,就这么走吧。
他确信自己是听过这首曲子的,就在走的前一晚,小舟在客厅里弹了很多遍,那旋律,纵使自己记不清,也像是刻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
江临安似乎能看到小舟最后一个音符在他指尖落下,他穿燕尾服很好看,好看到江临安挪不开眼。小舟很少这么穿,如果有机会,还想再看一次,再看很多次。
凳子往后挪了挪,蒋舟面对着观众,优雅地鞠了一躬,这是他的退场。
最后一个节目,是小舟很想上的,他绝不会走,他那么喜欢显摆,怎么可能不去。
江临安在给自己找一个借口,然而借口马上就送上来了。
包里的手机一阵震动,他不知道自己是沮丧还是欣喜,在第六声震动的时候,他还是起了身。
“安哥,你去哪啊?马上就开始了。”邱明朗叫住他。
江临安举起手里的手机晃了晃,上面显示着电话号码,示意自己去接电话。
可这世上能有几个电话会比听小舟弹琴这件事更加重要?
他拿着手机,迈着沉重的步子往音乐厅外去。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路灯和车灯在亮着,路上有打着一把伞嬉笑而过的情侣。他疲惫地靠在墙上,看着手机上的那个未接来电,心里很不是滋味。
总觉得外面的潮湿感也侵扰了他,他不喜欢潮湿。
那个电话又打了过来,江临安叹了口气,看着黑暗而又潮湿的路面,把电话举到了耳边。
“喂,是安哥吗?我是余轩。”
“童姐的店被砸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这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你要过来看看吗?”
“地上好像还有血,我有点担心。”
·
“小舟,愣着干嘛呢,上去了。”韩永白催促他道,最后一个节目很重要,本来是不需要钢琴了的,但在韩永白的建议下,还是把他加了进去。
蒋舟心里一直有种不安感,他看向韩永白,伸手捏了捏袖口内侧的那三个字母,“先前你见到我哥了?”
韩永白愣了一下,冲他笑道:“说了几句话,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