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低着头一言不发。

钟年叹了口气，和常琪道歉，“抱歉啊，今个儿差点砸了你的场子。”

常琪一挥手，“咱俩谁跟谁啊，那就是个草包富二代，没事找事的玩意儿，没事。”

“我会赔的，”少年低着头说话，“你去离刹的基地找应雨，告诉他我闯祸了，他会赔。”

常琪轻笑，钟年却拧了眉，他不高兴少年说起应雨时的熟稔语气。

２４.

钟年领着少年告辞了。

到了澈园，少年还没有下车。

“怎么，要我抱你下来吗？”钟年对着车里的少年说。

钟年的语气冷冰冰的，并不是多么好，他是心疼少年，还有点后怕，少年心里惴惴不安，硬着头皮低着头下来了。

钟年捏着云衡的下巴让人抬起头来，才看到少年已经泪流满面，眼圈红红的，那张脸更是惨白了三分。

原来一路上低着头都是在哭吗。

钟年觉得心被什么东西揪得发疼。

２５.

钟年亲自把牛奶端到云衡房里。

少年终于不哭了，脸上有红晕，不好意思了。

“你还要雇佣我吗？”云衡鼓起勇气问道，他知道自己今晚做错了事，这是任务中的禁忌之一——砸主家场子。

钟年叹了口气，把牛奶放到云衡手里，缓缓开口，“为什么不跑过来找我呢？”

云衡疑惑地抬头。

“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你能抵抗的了子弹吗，你能抵抗的了药物的作用吗，你能以一敌百吗，万一真遇上了可怎么办呢，”钟年眸子里尽是隐忧，“遇到这种事为什么不来找我保护你呢。”

少年的心变得又甜又暖起来，他想告诉钟年他对这些情况都有所训练，可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沉溺在钟年的关怀之中。

钟年看着云衡喝完牛奶，抬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少年肤白唇红，灯光下很是好看，钟年温柔地笑了，将少年的手拿到被子里，又给他掖了被子让他睡觉。

云衡很高兴，他喜欢上了这床被钟年摸过的被子，好像现在还有他的气息。

２６.

第二天云衡就打电话给应雨让他来送药。

两人在澈园的大门口，云衡把药塞到兜里。

“你又犯病了？”应雨问。

云衡点点头，“前几天就觉得很暴躁，昨天晚上差点就……”

云衡没想细说。

应雨叹了口气，也有点欣慰，他没想到云衡可以一个多月不吃药还这么平静，“你说你非来受这个罪干什么。”

“这不是受罪，”云衡坚定地说，是我求之不得的甘霖。

应雨把手上的礼品盒递给云衡，“现在兄弟们都在外边执行任务，基地里就我们几个人，商量着给你买了块手表，生日快乐。”

云衡难得地笑了，“谢谢。”

车在拐角处停了下来，钟年从车窗里目睹了送礼物的全过程，包括云衡的笑。

“你做贼呢，想看下去看，”苏青在一旁取笑他。

钟年默默攥紧了拳头。

２７.

明天就是云衡十九岁生日。

不知不觉少年已经在澈园待了一个多月了。

夜深，钟年坐在床边，手里紧紧攥着少年黑色的绷带，少年好像有很多条这样的绷带，天天都在手腕上缠着，难道这是十九岁青少年的时尚？

钟年又想起今天在大门口碰到少年和离刹负责人了，少年居然笑了，居然对别人笑了。

钟年难得的失眠了。

２８.

云衡早上下楼吃早餐，他并不在意过生日这种事，小时候在那个大家族，人人忙着争名夺利，没人记得他的生日，后来在离刹，大家做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人七零八落的散布在地球上各个角落，都凑不齐，想起来大家一起送个礼，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也不在乎这小事。

可今天似乎不一样了。

吃完早餐，钟年没有动，仍旧坐在餐桌前。

“阿衡，今天是你十九岁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吗？”

云衡被这话搞得脑子甜晕晕的，“您要给我过生日吗？”

“嗯，想要什么礼物呢？”

钟年和苏青他们过生日也不送礼物，他们总是去找个地方吃一顿就行了，所以他不太知道十九岁的少年是怎样过生日的。

他前几天还问了苏青怎么给十几岁的小孩过生日，但他真的不知道少年喜欢什么。

苏青对他一问三不知真的是服了。

“你都不知道人家喜欢什么怎么送礼物啊，我看你干脆直接问他喜欢什么好了。”

所以钟年真这么问了。

２９.

少年的脸一点点变红了，他很想要钟年，他最想要的就是钟年了。

可惜得不到，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