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番外(235)
刑警把右边那边“难兄”拎了出去,就剩“难弟”一个人在里面了。
江裴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那人眼珠一滚,道:“知道。”
江裴遗平静地点了点头:“名字。”
那人说:“何志勇。”
“年龄。”
“三十七。”
……
“江队,这人嘴里没一句实话,元凌省内叫何志勇的没有一个人是三十七岁的,也都不长他这样!”耳机里传来同事气急败坏的声音。
江裴遗没什么反应——他对这人叫什么不感兴趣,从沙洲里出来的人十有八|九有“光辉历史”,录入指纹一查就知道这人姓甚名谁,在江裴遗面前玩这些愚蠢的“小聪明”,实在是猴子把戏。
“何志勇”还在有理有据地死鸭子嘴硬:“……我顶多算是一个故意袭警罪,还是未遂,再加上主动自首,还能从轻处罚,反正持枪的可不是我,江队,您审我也没用啊……”
江裴遗不想跟他们掰扯“袭警罪”是英美法系国家才有的罪名,这群法盲乡巴佬估计也听不懂,当口打断道:“你们带头的人是谁?”他将几个人的照片都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何志勇”看也没看随手指了一个人:“他!”
江裴遗问:“谁派你们来的?”
“何志勇”死皮赖脸地说:“这个我不知道,我就是一个跑腿打杂的,上面的事不归我管,大哥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这时候“何志勇”的指纹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实时同步到了江裴遗的电脑上,这人姓“元”,单名一个“朗”字,三十七岁,是一个在逃强|奸杀人犯,三年前他犯下恶行之后连夜逃脱,警方从案发现场提取到他的DNA和指纹,确定了他的身份信息,但是一直没有找到这个人。
都说沙洲是让“妖魔鬼怪”安家的地方,果然如此。
江裴遗将他的信息浏览了一遍,漫不经心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加入沙洲的?”
元朗嘴唇下意识地张了张,然后脸色猛地一变,又强行镇定道:“沙洲?什么沙洲?我只听过‘绿地’,江队,我身上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你在这儿审问我纯粹是浪费时间……”
“是吗?”江裴遗再次打断他,轻轻地说:“元琪的眼睛在天上看着你呢。”
——三年前,这个人强|奸杀害的,是他的亲女儿元琪,情节恶劣到令人作呕,给当时办案刑警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元朗一听这个名字,嘴唇难以控制地颤抖起来,脸色急剧灰败下来,瞳孔扩大又缩紧,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所以即便你什么都不交代负隅顽抗到底也没关系,”江裴遗盯着他一字一句:“你跟你的‘好兄弟’们一个都跑不了。”
“咣当”一声,元朗的后背狠狠地砸进椅子里,他看向江裴遗的瞳孔中充满了纯粹的恐惧。
江裴遗冷冷地盯着他:“三年前你就加入了沙洲,任务失败的后果你应该知道吧?沙洲会留下一群废物吗?”
元朗的肾上腺素飙升,口干舌燥地咽了一口唾沫,手指神经质地抠着椅子扶手。
“没有放你们出去被沙洲‘收割’,是我对你们最后的仁慈,不过我并不介意那么做,”江裴遗稍微向前一弯腰,冰冷地逼视着他的眼珠,一字一顿说:“——现在,你还是什么都不想说吗?”
.
夜晚,风声如泣、黑暗低垂,有一个人磕磕绊绊地穿过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胡同,不时神经兮兮地往后看一眼,好像有人追杀他似的——如果江裴遗在这里,就会认出这人是想要杀他的那个“司机”,眼角横着一道长长的疤,是侥幸逃脱的那个人。
男人闷头快步往前走,下一步抬起脚还没落地,角落里忽然毫无征兆地“当啷!”一声金属脆响,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惊心动魄的刺耳!
男人本来就提心吊胆地担心沙洲会派人来“废物回收”,这时心脏剧烈一砸,感觉刀尖就从他脖子上划过去了,五脏六腑一齐原地起飞,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猛地向声源方向转过头,神经质般尖声道:“谁?!”
………
周围静悄悄地无人应答,目光所及之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梧桐树叶鬼影似的簌簌摇晃。
男人的喉结痉挛了一下,他的手心都是汗,后背也被冷汗湿透了,他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瞪着渗人的黑眼珠子把墙缝都扫了一遍,才发现刚才掉在地上的是个破烂的易拉罐,可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踢飞出去的。
夜里非常安静,只能听见木头门板拍的“吱嘎吱嘎”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