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骄Ⅰ:九州死囚(4)
但是,显然这是个矛盾。
就连凉薄如斯、镇定如斯的张晋谦,在看到副驾驶上得偿所愿的猫儿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模样,也被那种直击灵魂的绚丽震得动作一顿,然后才掩饰一般流畅的上车关门。
第二章 生死状(二)
被张晋谦拐上车,又缠着张晋谦在京城里疯玩了几天,完全翘了京门大学的课,自然也瞒不过楚非骄的家人。
楚非骄是家里的幼子,他父亲的老来子。他大哥比他大了整整二十岁,在楚非骄这里,长兄如父着四个字不是个形容,而是事实。在他家,他父亲和母亲宠他宠的上天入地,只有他大哥会管着他,教养他。
但是楚非骄执意要做的事,就连他大哥也拦不下来。在确认了自己这个弟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执着之后,他大哥也只是派人暗中跟着,没有拦着楚非骄。
其实楚家人在楚非骄面前,所谓的原则大概都是渣渣,连楚非骄那个英明神武的大哥也不例外。
他大哥敢放手也是有原因的,在京城这片地方,就是借他们三个胆子也没人敢和楚家人过不去。
跟着张晋谦的几天,楚非骄知道了很多事情。
比如张晋谦不是京城的人,而是东北人,他来京城是因为要办事,去京门大学是为了等一个人,看他一眼。
楚非骄一点也不在意他是不是京城的人,但是他在意张晋谦要等的人,什么人能让张晋谦那样如松如柏的人站在暮春的阳光下一等就是一下午?这让东西从来只要最好的楚非骄心里有点膈应。任谁知道自己一心喜欢的人居然有个无怨无悔的对象心里都不好受!
楚非骄的字典里可没有什么先来后到,只有得到的,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真。
楚非骄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得知张晋谦将要离开京城回东北,楚非骄毫不犹豫的就决定跟着张晋谦走。
在京城这几天,楚非骄就是跟着张晋谦日日去京门大学,也没看到他要等的人,不知是张晋谦运气太差还是那个人故意躲着张晋谦。笑话,他楚非骄看上的人怎么就配不上那个人了,他还想躲?
思及张晋谦要走,那他当然要跟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等到回了东北,楚非骄自然有把握勾得他欲罢不能,让张晋谦将心里那个人丢到天边去!
想到这里,他气势汹汹的往校长室里走去,他象征意义上的敲了敲门,听到校长说进来之后,就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京门大学现任校长是楚非骄的一位族叔,楚非骄人小辈大,这位校长虽然是他的族叔,可实际上已经是古稀之年了。
楚校长博闻强记、才富五车,兼之又是大教育家,称得上是桃李满天下。最重要的是,现在华夏的官场上,五成以上的官员或多或少都受过楚校长的提拔或教育之恩。这位古稀之年的老人,对于整个华夏来说,都是跺跺脚抖三抖的大人物。
但是对于楚非骄,楚校长也只是一个疼爱孩子的老人罢了。
楚校长坐靠在躺椅上,优哉游哉的看着楚非骄刚一进门,就左窜右跳的找着茶具,想要给他泡茶。
楚非骄泡茶的本事没的说,老一辈的人都好这口。为了能在京城混得更肆无忌惮些,楚非骄凭着这手茶艺,不知俘获了多少老首长的心。
楚校长是个很慈祥和蔼的老人,岁月的磨练让他变得宽容而智慧,他知道这小子来自己这肯定不是无事献殷勤,大半是又要干什么任性的事了。他也不点破,只是笑呵呵地看着楚非骄泡茶的动作。
楚非骄到底是生在京城的人,从小在一帮气质不俗的世家中玩耍,泡茶的动作优雅而又从容。低敛的眉眼没有了张扬时的艳冶,却更多了慵懒和青涩的味道,他当年,到底只有十八岁。
十八岁是什么概念,鲜活、飞扬、跋扈、骄纵,楚非骄长得好、家世好、一竿狐朋狗友捧着,在偌大个京城里招猫逗狗,把十八岁的肆无忌惮演绎个完完整整。可是他安静下来,世家的风骨却早已融入他的一举一动之中。
冲茶、泡茶,抬手回腕,一碗清茶已经泡好,楚非骄讨好的把泡好的茶摆在楚校长面前。
楚校长拿起茶杯,先是嗅了嗅那淡淡的茶香,然后笑着一点点品尝。
放下茶杯,他才说:“行了,楚小子,说吧,有什么事来找老头子我啊!”
“楚叔...”提起来意,楚非骄原形毕露,原本装模作样的讨好早就消失无踪了,“楚叔,我想去东大!”
“你跑东北去干什么?那儿怪冷的。”对于楚校长这样古稀之年的老人,有时候连气候变化大的京城都不愿意呆,更何况是东北。爱屋及乌,思及楚非骄,他是真不明白这小祖宗怎么就心血来潮要去东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