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响曲线(2)
可他不需要话题把他带出来。
他是一个大部分情况下都很不爱做小丑的人,说是大部分情况,因为对于某的人而言,总是会有例外的。
“别寒刚回国,他们做幕后的不像歌手有那么高的曝光率,没有人知道他才是我们为之花费时间金钱精力最多的一位,不了解他不认识他,到最后知道他是谁,然后话题就回到你身上了,这就可以创造流量。”导演尽力在解释,并且有已经不想解释了的趋势。
见好就收,唐灼见微微点头,轻声笑出来:“啧,就是演一出,初生牛犊不怕虎?”
导演猛地拍了拍手:“对!就是这样!”或许是产生了一种孺子可教的欣慰感。
“嗯,知道了。”
娱乐圈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所有的意外和话题都有一个早已拟定好的剧本,只需要这些明星和素人一起演就好,演得好就获得无数粉丝,演得不好就获得无数黑粉,总之,好的坏的都算一种“收获”。
在这种“自杀式”出名中,偏偏不少年轻人趋之若鹜。
“接下来要出场的这位可能有的人已经很熟了,他的声音你听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分辨率极高,我们在舞台下笑话过他,如果他去参加蒙面唱将猜猜猜,那就不是猜猜猜了,可能是六六六,哈哈,OK,来,有请,唐灼见!”
唐灼见的音色属于有点“妖”的类型,开口便是百鬼夜行、秋风乍起,他的专业老师李识睿给他的评价就是:“冷”,冷冷清清的冷,像一眼望去看不到头的黑暗,也像夜晚雪山吹不尽的风,而他就是空气中抑扬顿挫的灵魂,没有诗,没有远方,只有满眼无尽的荒凉。
这是“妖孽唐”的来由。
对于歌手来说,除了十年一日的练习,最重要的不再是刻苦,而是天赋,一个人的音色只能通过发声方式和位置来改变,但终究是万变不离其宗,嗓子还是同一副嗓子。
“加油加油,好好唱。”导演拍了拍他的背。
关于唱歌,唐灼见向来从容不迫,轮到他上场,下面尖叫四起,一首很久以前写的中国风轻而易举在舞台上卷起高潮。
这是常事,再普通的歌经由他的嗓子出来都带上了别致的绝望和深情,一时间现场仿佛涌进了秋风。
黑色,从头到尾都是黑色,都说舞台需要夸张的颜色来凸显其中的主角,彩色的服装彩色的灯,一片明亮,所以唐灼见不,彩色便成了他黑色的点缀。
丝毫不紧张就这么一帆风顺地把歌唱完,鞠躬,安静地等导师点评。
“唐灼见是吗?太棒了,我感觉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种,歌声里有灵魂的感觉你知道吗?你的音色真的,很有特色,让我感觉,很绝望,而且你应该是从小学唱歌吧?气息很稳,每个音都控制得很好,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啊我好像记得我有在微博上看到过你唱歌的视频,当时好像很火,也是参加什么节目时被录的吗?然后这首歌是你自己写的吗?”胡赤羽坐在最中间,一副饶有兴致或许又有点兴奋的样子盯着唐灼见。
唐灼见微微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机械化的微笑,然后发出一个单音:“嗯。”说话的音色与唱歌的相差无几,就是他已经将唱歌融入生活的证据。
魏清很欣赏他,本着讨论的心态转过头与胡赤羽目光交错,然后笑着说:“你也觉得不错?从他开口我就被惊艳了,音色就是本钱,这样的本钱真是太少见了。”
“对,这首歌是你写的,那你平时也会经常写歌吗?”胡赤羽问到。
“嗯,但我只是会把灵感记下来,如果我不能保证这个旋律能做成一个我满意的成品,我就会一直让它保存在语音备忘录里。”唐灼见如实回答,至少他认为艺术是有灵魂的,磕磕绊绊弄了一个半成品出来,也是对当时一闪而过的灵感的不尊重,要做就做到最好,否则就不要开始。
魏清笑着指了指他,偏头跟胡赤羽说:“这个想法有意思,喜欢什么就要尊重什么也很重要啊。所以你是不想潦草地就应付完一个音乐作品了?”
唐灼见:“嗯,不想。”
“哇哦,那,现在简单介绍一下你今天唱这首歌?”
唐灼见拿着话筒,眼睛飞快地扫过评委席,看到坐在一侧的魏清和他奉旨要怼的别寒。
对于魏清,国民老公,十多岁就做乐队出道,为乐队包揽了词曲唱,写的歌朗朗上口,很多明星的歌里都有他的名字,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快四十岁了,灵感似乎还没有枯竭,从不炒作,有今天的成绩全靠实力,他就坐在那里表情始终很柔和谦逊。至于胡赤羽,唐灼见是无感的,他对于流量明星向来无感。而别寒则是完全陌生的面孔了,跟魏清的温和和胡赤羽的兴奋不同,他好像对谁唱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不太关心,只是淡淡地看着唐灼见也并没有打算要说什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