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浩问：“什么叫我也有今天？”

方程给他倒酒，“你不一直都没心没肺的，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吗。毕业我们吃散伙饭的时候，几个好兄弟都哭成狗比了，就你一个人什么事都没有。”

裴浩觉得没什么好哭的，只是毕业又不是见不着了，所以不能和他们产生共情。

方程又道：“我们玩的好的几个，他们私下都跟我说过，他们觉得你这人蛮冷的，好像跟谁都挺好的，但没有把谁当真正的兄弟。”

裴浩简直无语了，“操了，我还觉得你们没把我当兄弟呢。”

上次他们找裴浩喝酒，裴浩是最后一个到的，也是最后一个知道有聚会的，显然他们早就约好了搓一顿，但是牵头的那个人没有叫裴浩。

方程去了发现没裴浩，便给裴浩打了个电话。

方程说：“你别带上我啊，我不是你兄弟吗？”

他们两个人住门对门，两家长辈提起来都说，“那两兄弟干嘛干嘛去了”，是家长认可的好兄弟好朋友。

裴浩喝了口酒，说：“没带你。”

方程笑了，接着又说：“我们高中那会，你就像个大哥一样，真的，我就是这么感觉的，因为他们都接近不了你，感觉你贼鸡／巴酷、贼鸡／巴牛。”

裴浩回道：“你是贼鸡／巴傻／逼。”

方程摆了摆手，“是他们那么想的，但我没那么想。而且不要说他们了，美怡也是那么想的。操——说到这个我就来气了，你就是比我会装逼，所以大家都喜欢你，所以美怡也喜欢你。”

裴浩一怔，“我真不知道，方程。我以为你是打趣我，天天说她喜欢我、是我女朋友。你这么一说他们也这么说，我其实真的不爱听这些话，但一解释他们还更来劲，我索性就什么都不说了。”

方程恼道：“我／操／你妈，这他妈还怪我了！”

裴浩无奈道：“唉，行，怪我怪我，要不你打我两拳消消气。”

方程说：“操，老子没力气打你！等你他妈有了喜欢的人，自己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

裴浩说：“…行。”

方程又说：“但我怀疑你不会喜欢人。”

裴浩想了想，说：“大概吧。”

方程问：“说真的，你喜欢过美怡吗？”

裴浩问：“怎么样算喜欢？”

方程道：“就你他妈想睡她，想跟她上床那种。”

裴浩差点呛到，他放下酒后说：“这个真没有。”

方程说：“还好你他妈没有，不然兄弟没得做了。”

被方程这么一解释，他连喜欢过都算不上了。

当初真的是懵懵懂懂，因为全校男生都喜欢美怡，他觉得自己应该也喜欢美怡，实际上只是有过一点好感罢了。

方程本就话多，喝了酒话更多。

他问：“那你喜欢谁？”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那瞬间裴浩想到了夏优。但如果套方程对喜欢的解释，他无法接受自己跟夏优上床，他是男人、夏优也是男人…

裴浩回：“不知道。”

方程盯着他看，“你刚刚想谁，就是那个人。”

裴浩噎住，恼道：“你放屁！你喝多了。”

方程真喝多了，生气道：“你刚想的不是美怡吧？”

裴浩说：“不是。”

“真不是？”

“真不是。”

方程半信半疑，掰他的脑袋，“把你脑子掰开我看看。”

“……”

两兄弟差点没在路边打起来。

等到酒喝完了，肉吃完了，裴浩喊老板来结账，给钱时发现自己没钱，他的钱都在夏优那里。

裴浩喊方程，“给一下钱。”

方程惊道：“你喊老子来的，还要老子带钱？”

裴浩懵了，“真没带？”

方程说：“真没带。”

老板一副要打人的表情看着他们俩。

裴浩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吵醒睡着的老妈挨了顿骂，不过好歹是把饭钱给结了。

裴浩说：“我妈说以后不给我生活费了。”

方程道：“生气说着玩呢，还能真不给啊。”

裴浩也以为他妈说气话，用最后的钱开了一间房，还不知道第二天会变成穷光蛋。

宿舍里，夏优刚整理完班级事务，想起来给小美转了点钱，“姐姐，等会放进裴浩的工资里，麻烦啦。”

半分钟后，收到回复说：“阿浩今天没来啊。”

夏优一愣，直坠冷窟。

裴浩对他说谎了，裴浩从来不说谎的。

夏优仔细回想了裴浩今天的反常，拿着手机去走廊尽头的楼梯间打电话。

“嘟嘟——”

那边很快接通了，“有事？”

夏优问：“你是不是跟裴浩说什么了？”

高崎说：“你不是说自己说吗，所以我让他去问你，到时候你再好好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