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知音还是有些犹豫，她知道后面的话一出，何昔又得疯一次，可是不告诉他好像也不合适，这毕竟是他未婚妻的事儿。

“啊？谁啊？”

何昔听这话，既激动，又紧张。

景西听这话，则以为慕知音要摊牌，在何昔背后连连给慕知音使眼色，让她别说。慕知音却装作没看见，抿了抿嘴唇，一副舍生取义的样子，说道：“你未婚妻，唐卓。”

何昔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片刻，又觉得慕知音一定是开玩笑，但慕知音表情很严肃，又不像是开玩笑。景西闻言，使眼色的动作突然一滞，挑了挑眉，心说这是什么套路？

“老板说她比我还要早进组织，但因为她天性善良，不是杀手的料，天赋也只有记忆超群，所以老板一直觉得她性价比不高，就没有重用，而且后来她病了，不适合再参加特工培训，就只给了她一个在若琳潜伏的闲散差事。”

“不……不可能，我跟她相处那么久了，她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任务。”

何昔据理力争，他不相信这个自己最信任的人骗了自己二十多年。

“那么你到底跟她相处多久了？”

慕知音知道，他们两个因为各自的工作原因，很少有见面的时间，说是二十多年，其实真正算起来，五年可能都多。

何昔也一时语塞。是啊，自己跟她相处多久了？好像也并没有多久吧。这么长时间以来，两个人聚少离多，自己对唐卓的感觉和认知都停留在自己的想象里，或许唐卓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个样子。

何昔胳膊肘撑着膝盖，双手捂脸，沉沉地叹息。

景西看何昔这样，又是满满的心疼，转而责备地看了一眼慕知音，又伸手拍了拍何昔的后背，陪着他难过。

“她为什么要在若琳卧底，你们想从若琳得到什么？”何昔再抬起头的时候两眼通红，眼底泛着泪光。

“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这真的是机密，只要何昔一天不是SH组织的人，就是慕知音和景西跟他再是朋友，也不能知无不言。

“你们怎么样才能告诉我？”

何昔太想知道真相了，这么多年，如果他爱的人都是假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加入我们的组织，另一种是买我们的项目。”

“买，我买，多少钱我都买。”

此时的何昔觉得真相比什么都重要，反正自己的钱一直以来都是为唐卓攒的，现在花钱买她的真相，也算是善始善终。

“这个……你有钱，也得看老板愿不愿意卖。”

慕知音看何昔迫切想知道真相的样子，很想帮他，但这事儿，自己的确无能为力。

“我要见你们老板。”

何昔很在乎这个真相，所以他不去想如果真见了他们老板会有什么后果，他只想知道答案。

“绝对不行！”

没等慕知音回答，景西就先将何昔拦下。

SH是一个不把人当人看的组织，从来都不讲什么情面，何昔这样做，无异于飞蛾扑火。

“为什么？！”

何昔不理解景西为什么不支持自己了解自己最爱的人的过去，他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景西此刻选择了沉默。

何昔看景西的目光中充斥着难以置信，他终于绷不住了：“景西！慕知音！你们什么都知道，就连唐卓可能也什么都知道！就只有我！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天天围着你们转，被你们卖了还得替你们数钱！到头来你们还是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不肯帮我！！！……”

何昔越说越激动，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他双肘撑膝盖，垂头丧气，形似行尸走肉。

景西走到何昔面前，抱住何昔，对他解释道：“昔昔，不是我们不帮你，不是我们不告诉你，我们只是想多陪陪你。

“昔昔，你知道SH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吗，充满血腥，没有人性，每个人眼里都只有利益没有道义，我和慕知音一直以来都想逃离那个地方，但就因为这个，我被关过很多次禁闭。

“如果我们今天把所有的东西都跟你说了，明天你可能就只能去乱葬岗找我们的尸体了，我们在组织待了这么久活够了，死就死了，可是让我把你一个人就这样丢在这，对不起昔昔，我做不到。”

景西眼底也泛起了晶莹，他看着何昔，充满深情，轻柔地将何昔脸上的泪水拭去，此时景西发誓，只要自己活一天，就不再让何昔流泪。

“昔，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但我们也有没办法。去睡一觉吧，等明天太阳再次升起就又是新的一天。即使世界已经足够虚伪，我们也依然要保持真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