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江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通俗点就是假结婚嘛。”

江重行的大脑就像是负荷过重的老旧电脑，一下子就宕机了，他张了张嘴，却半天没有发出声音来。

江漪越看他越觉得奇怪：“这孩子，不是被吓傻了吧。不就是个假结婚吗？需要吓成这样？”

她说着，询问似地看了里奥一眼，后者对她摊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江重行却唰的一下站起来，丢下一句“具体的改天再聊”就一阵风似地冲出了咖啡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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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握住方向盘，江重行的手还在抖。

协议结婚就意味着，柳清宵有可能是喜欢自己的。

回到家，他也不管柳清宵醒没醒，一阵风似地冲上了二楼，推开了柳清宵房间的门。

也是刚巧，他推门进去的时候，柳清宵正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脸上还残存着不清的睡意，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懵懂和稚拙。

江重行强压心里的激动，坐到床边，喘了口气，手从被子下边伸进去握住了柳清宵的手。

“怎么了？”他这个样子倒是让柳清宵清醒了一点。

“阿清，”他一只手搭在柳清宵裸露在外的后颈上，把他往下一带，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我问你个问题，你可以发誓不骗我吗？”

温热柔软的嘴唇落在他的额头上，柳清宵睡意清醒了大半，他的眼神下意识地闪了闪，就轻避重：“你问吧。”

“你为什么要跟我父亲结婚？”江重行想了想，决定直接一点。

柳清宵一愣，其实这个问题，之前江重行就旁敲侧击地问过他很多次，但每次都被自己找借口糊弄了过去。

又想到江重行刚刚的话，他右眼皮毫无预兆地跳了一下。

“能因为什么？”柳清宵权衡了一下，反问了一句，“人这辈子要么是钱，要么是权。跟江先生结婚，就都能得到了。”

这话圆得很合理，江重行有些庆幸他没有这样回答以前自己的旁敲侧击，不然自己肯定当时就相信了。

但其实仔细想想，这话漏洞不少。

江重行觉得自己应该耐心一点，但他又实在无法遏制心里的急躁，他嘴角露出一点转瞬即逝的冷笑：“滨城那么多有钱有势的Alpha，为什么你就偏偏挑中了我父亲？你怎么在他公务繁忙的情况下被他看上了？为什么傍上他之后，直到现在还在拼死拼活给江洲卖命？”

“阿清，你连编个像样的谎话来骗我都不愿意了吗？”江重行说着，不自觉地捏紧了他的手。

一丝慌乱出现在柳清宵眼里，他有些茫然，不知道江重行为什么突然对这个问题执着起来。

明明之前对这个问题避之不及的也是他。

江重行从国外回来之后，两人见的第一面异常尴尬。

他们见的第一面是在江老夫人举办的一次小型宴会上。

当时柳清宵在公司忙得昏天黑地，本来打算回去之后倒头就睡，但江老夫人打电话过来三催四催，他不胜其烦，打算过来露个脸就走。

上了一天班，他的衣服有点皱了，有点不够体面。

管家拉开了门，优雅地朝他比了个“请”的手势。柳清宵点点头，神色冷漠地走进了客厅，径直朝江老夫人走过去：“老夫人。”

江老夫人看见他，似乎是很高兴的样子，一边招呼他坐，一边让佣人去端茶点。

“不用了，”柳清宵抬手拦住了佣人，“我今天有点累，就不留在这儿吃饭了。”

“哎呀，不吃饭怎么行，”江老夫人眉头一皱，叫来佣人，“你去收拾个房间，再给小柳准备几套衣服。”

说完，她回头和颜悦色地对着柳清宵笑了笑：“累了就先上去洗个澡休息一下，晚饭还早。等会儿再叫人给你送点东西垫垫。”

柳清宵拗不过江老夫人，起身上楼。

佣人动作很麻利，很快就收拾好了一间客房，给他准备了睡衣和换洗衣服。柳清宵进浴室洗了澡，一边系浴袍腰带，一边往外走。刚刚走到床尾，客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拧开了。

柳清宵下意识地一回头，便和江重行来了个四目相对。

两人一起愣住。

其实柳清宵第一眼没有认出江重行，因为江重行着实变了不少。

倒不是外貌变化，而是身上气质明显不一样了。之前，江重行要开朗阳光得多，一看就是个过得顺风顺水，不怎么操心的人。

但今天这乍一眼，江重行整个人气质都变了，沉稳又冷漠。就算是闯了他的房间，也只是平静地扫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走错了，抱歉。”

门又被他关上了，柳清宵在床尾坐下，神情愣愣的，那个人应该是江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