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帷深下+番外(34)
“当年不告诉你,只是因为这个病没救,”柳清宵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现在告诉你,只是因为这个病有救了。”
他目光定定地看着江重行:“仅此而已。”
江重行看着他温柔又坚定的神情,心里蓦地一软。
算了,就这样吧,江重行在心里说服自己,他看我顺眼也好,追求刺激也罢,只要他还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其他的,我就都不在意了。
他把柳清宵搂过来亲了亲他光洁的额头:“好,我知道了。现在要我怎么配合?”
“秦衷说,让我挑个时间,我们一起去见他。”
江重行知道这个病不是小事,便急吼吼地用柳清宵的手机给秦衷去了个电话,约了明天上午。
第二天上午,秦衷来诊室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人来。那人穿着一身做工精良的灰色西装,外面罩着白大褂,正漫不经心的扣扣子。他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轮廓深邃硬朗,鼻梁高挺,却长着一双温柔多情的桃花眼,一副金丝边眼镜,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衣冠禽兽的味道。
“陆憬,我老板以前手下的小老板,”秦衷简单介绍了一下,“他对α型免疫综合征比我更有研究,清宵,你再去做个检查。”
柳清宵一大早就被江重行从被子里挖起来,现在还有点昏昏沉沉的。他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张了张嘴,想要说话。
秦衷却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扑过来就捂住了他的嘴:“行了行了,走,我陪你去抽血。”说着,便连拖带拽把他弄出了诊疗室。
柳清宵坐在高脚凳上,把胳膊伸给护士抽血,打着哈欠问:“你跟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样子?”
“本来就是仇人。”秦衷靠在诊疗台边,翻了个优雅的白眼。
“之前不还是干/柴/烈/火的情人吗?”柳清宵逗他,“怎么突然就变仇人了?”
“我只想跟他当炮/友,结果他把我俩的事捅到我老爹那儿去了,”秦衷脸上流露出一点忧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柳清宵不解。
“我爸说,要么跟他结婚,要么回来联姻,”秦衷摊摊手,“可是我还不想结婚,无论是跟谁。”
“你爸不是一向不管你这些吗?”柳清宵有些诧异。
“谁让他,在行业内半私人的社交场合,当着我爸几个老友的面,把跟我的关系说得那么暧昧不明,”秦衷叹了口气,“他也就是笃定了我爸好面子。”
“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柳清宵把用来按针孔的棉签扔进垃圾桶里,叹了口气,“能跟你喜欢的人光明正大地公开关系。”
秦衷想起柳清宵和江重行暧昧不明的现状,跟着又叹了一口气。
“勇敢一点吧,”柳清宵拍拍他的肩,“你当他学生的时候都敢泡他,人家大你一轮,连被骗都不怕,那你现在还怕什么?”
其实在自己感情一团糟的当下,实在是不适合多嘴,但他真的太可惜秦衷这段感情,秦衷当年有多喜欢陆憬,他再清楚不过,如果他们不能好好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很遗憾的事。
“算了吧,”秦衷有些烦躁地摆摆手,“你不懂。”
“好好好,我不懂。”柳清宵安抚地笑了笑。
这报告出得很快,柳清宵靠着诊疗台吃了个小面包喝了半瓶牛奶之后,就拿到了报告。
推开秦衷诊疗室的门,里面的两个Alpha一个坐在沙发上翻阅报纸,一个靠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的样子。
秦衷把报告单递给了陆憬,又把柳清宵之前做的检查报告找出来给他。
陆憬推了推眼镜,开始看报告,他看得很认真,也没有人出声打扰。
江重行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报纸,但报纸边缘已经被他捏得发皱,神色里带着不易觉察的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来看病的是他。倒是柳清宵最气定神闲,甚至还回头无声地摸了摸江重行捏的死紧的手以示安慰。
“数值还好,”陆憬放下报告,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很华丽,说话的时候很容易给人贵气逼人的感觉,“符合一般病人的生理状况曲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是很典型的α型免疫综合征。”
秦衷不满地踢了踢他坐的那个椅子:“还用你说,我又不瞎,叫你来是干活的。”
“小衷说的那个方法出现不过两年,风险还是比较大的,”陆憬看着江重行,“首先,新型药物有较大的应激反应,手术成功率不高,大多数成功之后也会有后遗症,需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治疗过程中,病人也会比较痛苦。当然,如果撑过去了,在没有意外的状况下,顺顺利利活个五六十年也不成问题。你们慎重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