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松+番外(162)
楚毅的俊颜掩在烟雾后面,看不真切,他咳了一声,声色沉重,始终不曾开口,移了烟灰缸摆到近前,屈指磕了几下香烟。
林母心惊胆战地打量着女婿,生怕他怪罪。
楚毅缄默良久,想起多年以前,那人来找过他几回,颠三倒四向他陈述“事实”,那些年,他是真怕了那孩子,沉重的爱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不想指点别人的人生,也不想对任何人的后半生负责。不到三十,自认为婚姻这玩意儿虚无缥缈,离他很远很远。
当年云雨之后,他俩曾经有过一次促膝长谈,他问过林小松,喜欢我什么?
林小松嘻嘻傻笑,你很酷,跟他们一样。
酷?
我说不上来,就是跟他们不一样,楚毅哥,我好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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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烟没抽完,直接被扔了,猩红烟头横躺在水晶烟缸里,前端还起着青烟。
男人进了主卧,半蹲在床边,扒拉着那人的眼睑看,看他是否还在偷着抹泪。
林小松动手打他,他也不躲。
“是你不要她的!你当年不肯要她!我不会原谅你,我这辈子都不要原谅你!”林小松像只护犊的母兽,替他的小崽子记着仇。
“起来!”楚毅拎着他,林小松踉跄一冲,整个身子歪扭地倚在男人身上,随后被男人粗鲁地拽着,关进了卫生间。
房间里,独留下一个无辜的女娃娃,想哭不敢哭,憋在喉咙里生生哽着。
“啪嗒”,门锁旋进卡缝,他被男人抵在卫生间门后。两人同样的,狂潮迭起。
“我没想要她,我去医院,他们不肯给我做人流,他们不给我做……我每天都跳操,每天都跳……她还在肚子里,我不想生……楚毅哥,我害怕,我不想生她。”
楚毅眼睛里泛着狰狞的火苗,他擒住林小松的手,直接往他脸上呼,“打我!打我!”
林小松哭得声嘶力竭,险些站不住,男人喉头滚动,扣住那人的头重重吻上去,那么急迫,那么强势,几乎是要同归于尽。
那夜,楚毅一个人待在书房,东方既白时,屋子里依然悄然沉静。
林小松也是一夜没睡,眼睁睁地盯着天花板看,看到眼睛发涩,不得不闭目养神。
乐乐敏感多疑,很早就醒了,自己上完厕所,爬到她爸爸边上问:“爸爸,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宝宝啊?”
林小松揉揉孩子脑袋,“是啊,我们乐乐还有一个姐姐。”
乐乐早熟一般,近乎讨好的口气:“我会对姐姐好的,我把大钢琴送给她。”
林小松沉默片刻,自己坐了起来,侧身看着女儿:“那是给你买的,我们不送人。”
乐乐躲进被子里哭,好半天才钻出来,两眼哭得发肿:“你们不要有了姐姐,就把我赶走。”
“你是爸爸生的,谁敢赶你走!乖,一会儿你去奶奶家玩,爸爸跟叔叔有点事要出门,你在奶奶家要听话。”
“嗯。”小丫头抽泣着,“我很听话的。”
楚母没问缘由,早早过来接孩子,遇上亲家母,两人不免要打几声招呼。
九点多的飞机,时间仓促,林小松道了句:“我们赶飞机,先走了。”
楚母当他们是要送林母去机场,摆着手催促:“快走吧,别晚点了。”
楚毅从阳台上折回,吐出烟雾,垂眼看林小松,叼着烟未置一词,帮他妈提了箱子就朝外边走。媳妇和丈母娘后脚跟着。
“大早上就抽烟,都什么坏习惯。”楚母嘀咕。
第84章
那户人家并不欢迎他们。
不过,门开的瞬间,两家人同时愣住了。
十天之前,他们才见过,就在北市省人医的儿科病房里。
女主人邀他们进来:“她爸爸学校有事,这会儿不在家。”摆上拖鞋,朝屋里喊,“安安,家里来客人了。”
叫安安的小姑娘自她房间出来,见到林小松,眼睛一亮,当即就认出了他:“你是隔壁床那个叔叔。”
林小松“哎”了声,鼻子一酸,就差背过身去抹眼泪,楚毅没作声,笑也没笑,孩子反反复复打量他,想了半晌,茅塞顿开:“你是那个医生叔叔。”
楚毅勾勾唇:“贺予安。”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笑起来的神韵,简直就是林小松的翻版。
楚毅半蹲下来,面对面看:“你住院的时候,名字就贴在墙上,被我看见了。”
父女俩紧紧对视,眼神太像。
“叔叔,你记性真好。”
“你记性也好。”
林小松看不够地盯着自己女儿,想把错失的几年时光全都补上,“你们坐啊”,女主人将他唤醒,生拉硬扯到活生生的现实当中。
时间走得慢,度秒如年。女主人姿态戒备,始终让他们与安安保持距离,一直等到孩子爸爸回来,她才仿佛有了主心骨,也有了底气。